第64章：苏醒的预兆

距离卡湳尔陷入沉睡，已过去九个月。

灭世帝国的春天来得悄无声息，神殿外的玉兰花开了满树，淡紫色的花瓣落在石阶上，像铺了层柔软的地毯。麟星泽推开殿门时，闻到的不再是冬日的寒气，而是混着花香的暖意。

灭世之花的花苞依旧悬浮在大殿中央，但比起九个月前，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包裹着花苞的花瓣边缘，开始泛出淡淡的金色，那是灭虚之力与光暗之力交融的迹象。

“父皇，您看这个。”麟书珩拿着一张灵力图谱走进来，图谱上的曲线起伏明显，“这是昨晚监测到的灭虚之力波动，比上个月强了三倍，而且……”他指着图谱末端的尖峰，“这里出现了光暗之力的共鸣。”

麟星泽接过图谱，指尖划过那条尖峰曲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是阿湳的意识在苏醒。他能感应到我们的力量了。”

冥远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个刚出炉的草莓蛋糕，黑白头发上沾了点面粉：“安安说这个要趁热放结界边，灵果做的奶油能刺激味觉。”他把蛋糕放在灭虚兽鳞片旁，笑了笑，“那丫头现在做甜品的手艺，快赶上上古界的御厨了。”

话音刚落，花苞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花瓣缝隙里的金色光芒亮了几分，竟真的朝着蛋糕的方向倾斜了少许。

“动了！动了！”刚好跑进殿的米语棠安兴奋地拍手，白色长发随着动作飞扬，“大伯肯定闻到香味了！”

沈夕桐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食盒：“这是用光明泉水做的果汁，她非说要让大伯‘尝’到春天的味道。”

顾音淼和凌小漫也凑了过来，一个捧着新摘的玉兰花，一个举着画了一半的“苏醒贺图”，殿里瞬间热闹起来。

卡泽钧站在结界外，看着花苞又恢复了平静，却没像往常那样失落。他能感觉到，父帝的灭虚之力比昨天更活跃了，像沉睡的火山，正在积蓄苏醒的力量。

“父帝，”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郑重，“灭世帝国的边境很安稳，我和弟弟妹妹们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您不用急，我们等得起。”

花苞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轻轻晃了晃，金色光芒在花瓣上流转，像在回应。

傍晚时分，米竭尔和贝怡落来了。米竭尔站在花苞前，黄色长发垂落肩头，看着那熟悉的灭世之花，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想起小时候，兄长总把偷偷藏的甜品分给他一半，想起兄长元力反噬时咬着牙不肯叫痛的样子。

“兄长，”他轻声说，“创世帝国那边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安安长大了不少，懂事了，也……很想你。”

贝怡落走上前，将一枚刻着创世符文的玉佩放在结界边：“这是用创世之力温养的玉佩，能安神。湳儿，我们都在等你回家。”

玉佩接触到结界的瞬间，花苞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灭虚兽鳞片也同时亮起，紫色与金色的光芒交织成网，将整个神殿笼罩其中。

“怎么回事？”顾音淼下意识躲到沈夕桐身后。

麟星泽和冥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是苏醒的预兆！他的灭虚之体在吸收创世之力！”

金光持续了约一刻钟才渐渐散去，花苞的花瓣边缘已染上明显的金色，原本紧闭的花瓣，竟微微张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透过缝隙，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黑色高马尾散在肩头，灭虚战袍的衣角安静地垂着，虽然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那道身影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睛。

“快了……”麟星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冥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泛红却笑着说：“别急，等他醒了，第一句话肯定是‘蛋糕凉了吗’。”

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期待，带着释然，也带着九个月来积压的思念。

夜色渐深，神殿里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麟星泽和冥远守着花苞。月光透过琉璃窗照进来，落在那道细小的缝隙上，像为沉睡的人镀上了一层银霜。

“星泽，你说他醒了会先看谁？”冥远靠在柱子上，声音很轻。

麟星泽望着花苞，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不管先看谁，他都会知道——我们一直在这里。”

花苞又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在应和。

春天来了，苏醒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