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帝国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得像结了冰。
卡湳尔坐在主位上，银白长发垂落在墨紫色的衣袍上，手里捏着那张三米多长的作业清单，猩红与紫黑的异瞳缓缓扫过站成一排的小辈们。
“贝诗窈，”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的《审判法典》为何只抄了前半部分？”
贝诗窈缩了缩脖子，拽着秋野萧的袖子小声嘟囔：“那玩意儿太无聊了，比血魔的咒语还绕……”
“无聊？”卡湳尔指尖轻点桌面，灭虚之力让桌面瞬间结了层薄冰，“审判主帝的继承人，连法典都记不住，将来如何执掌审判帝国？”
秋野萧赶紧替她解围：“我们后来研究命运之力去了，想着实践报告能写得更详细点……”
“实践报告？”卡湳尔抬眼，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我记得古府院的规定是，实践报告需独立完成，你们共用一份，是觉得我不会查？”
两人瞬间噤声，头埋得更低了。
卡泽钧上前一步，沉声说：“父帝，我的《边境防御图》错误是因为……”
“无需解释。”卡湳尔打断他，将清单推到他面前，“防御图错一处，边境可能失守一城。灭世帝国的子民，经不起你的‘失误’。”
卡泽钧的脸瞬间涨红，攥紧的拳头抵在身侧，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书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米语棠安端着个托盘溜了进来，上面摆着四碗刚做好的芒果西米露，甜香瞬间冲淡了书房里的低气压。
“大伯，”她把甜品往卡湳尔面前推了推，左蓝右黄的异瞳里闪着讨好的光，“先吃点东西吧？刚从甜品坊拿的，加了双倍芒果呢。”
卡湳尔的目光落在西米露上，银白长发下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他对芒果味的甜品向来没抵抗力。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严肃：“作业没写完，吃什么甜品。”
“哎呀，吃点甜的才有力气写作业嘛！”顾音淼趁机把自己那碗往卡泽钧面前送，“表哥你也吃点，防御图改起来很费脑子的。”
凌小漫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我上次画刃剑图谱，也是吃了三盘草莓蛋糕才找到感觉的！”
沈夕桐没说话，却默默把自己那碗推到了贝诗窈和秋野萧中间，紫色眼眸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卡湳尔看着眼前这幕，指尖的灭虚之力渐渐收敛。他瞥了眼托盘里那碗堆着满满芒果块的西米露，喉结微动——其实刚才处理血魔大军时，就有点想吃甜的了。
“只能吃半碗。”他终于松了口，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块芒果，“吃完立刻去写作业，我会让圣卫盯着。”
“耶！”小辈们瞬间欢呼起来，纷纷抢过自己的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生怕动作太快惹这位副校董反悔。
麟星泽和冥远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的场景，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千古灭虚之体，也会被甜品收买。”冥远的黑白头发被风吹得乱动，眼底满是温柔。
麟星泽的蓝色眼眸里漾着笑意：“他从来都吃软不吃硬，尤其是面对这群孩子。”
书房里，卡湳尔吃完半碗西米露，把碗推到一边，重新拿起作业清单：“米语棠安，你的《光明符文解析》为何只写了三页？”
米语棠安嘴里还含着芒果，含糊不清地说：“那个符文太复杂了嘛，我画了十张都画错……”
“拿来。”卡湳尔朝她伸手。
米语棠安愣了愣，把自己画得歪歪扭扭的符文纸递过去。
卡湳尔拿起笔，灭虚之力在笔尖流转，很快在纸上画出一个标准的光明符文。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个笔画都蕴含着上古的法则。
“光明符文的核心是‘流’，不是‘硬’。”他把纸推回去，声音放缓了些，“像水一样绕开阻碍，而不是强行冲破。”
米语棠安看着那张完美的符文，眼睛亮了：“哇！大伯你好厉害！比光明主帝教的还清楚！”
卡湳尔没接话，却又拿起了卡泽钧的防御图：“这里的兵力部署，忽略了灭虚兽的机动性。”他指尖点在图上，“让玄武兽守左翼，凤凰从右翼包抄，比单纯布防更有效。”
卡泽钧眼睛一亮，立刻拿出笔修改：“父帝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变了。卡湳尔不再是那个严厉的副校董，而是耐心指点着每个小辈的作业，偶尔还会拿起他们的本子，用灭虚之力修正错误。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银白的长发上，落在认真的侧脸上，竟比刚才挥出“冥河灭绝”时，还要温柔几分。
冥远看着这幕，撞了撞麟星泽的胳膊：“你说，他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麟星泽望着书房里那个被小辈们围住的身影，蓝色眼眸里满是笑意：“嗯，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卡湳尔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墨紫色的眉头微蹙，像是在说“看什么看，还不进来帮忙检查作业”。
麟星泽和冥远笑着走了进去。
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好，甜香混着书房里的墨香，构成了一幅难得的宁静画面。
比起一刀灭敌的霸气，或许这样被家人围绕着，指点作业，偶尔吃口甜品的时刻，才是这位千古灭虚之体，真正渴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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