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渐渐散去,神魂学院的断壁残垣在晨光中显露出来。倒塌的塔楼、开裂的操场、烧焦的树木……处处都是血狱魔龙王自爆留下的痕迹。
卡湳尔站在废墟中央,银白长发上的血迹已被晨露冲淡,灭虚六翼缓缓收起,只留下淡淡的能量涟漪。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刚才魔龙王自爆时被碎片划伤的,灭虚之力正在缓慢修复,却仍能感受到残留的血魔毒素在灼烧经脉。
“毒素很棘手。”麟星泽的光暗之力落在他的伤口上,金色长发垂落肩头,“需要用净化符文压制,我去取。”
“不用。”卡湳尔收回手,指尖的灭虚之力骤然暴涨,将毒素强行逼出体外,伤口处冒出黑烟,“没时间耽误。”
冥远拿着急救箱跑来,红色长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沾着灰尘:“你疯了?这么硬逼会伤到本源的!”他不由分说地按住卡湳尔的手,鬼火之力化作温和的暖流,一点点中和残留的毒素,“白喻言肯定还有后招,你现在得养好伤!”
卡湳尔没说话,目光却扫过正在清理废墟的学生们。米语棠安正用光明之力治愈受伤的同学,左蓝右黄的异瞳里满是认真;卡泽钧指挥着圣卫搭建临时帐篷,灭世之刃插在一旁,刀柄上的宝石闪着微光;就连平时最跳脱的贝诗窈,也在默默地搬运碎石,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他们都在长大。”卡湳尔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冥远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即笑了:“是啊,这群小鬼比我们想象中靠谱多了。”
麟星泽拿着净化符文回来,听到这话,金色眼眸里漾起笑意:“还不是你这个副校董教得好?又要管作业又要带打架,比当灭世主帝还忙。”
卡湳尔瞥了他一眼,耳根微微泛红,却嘴硬道:“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就在这时,米语棠安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急救包:“大伯,你的伤没事吧?我带了光明符文,能加速愈合的!”
她身后跟着沈夕桐、顾音淼和凌小漫,三人手里都拿着伤药,脸上带着担忧。
“没事。”卡湳尔接过符文,却没立刻使用,而是看向她们,“刚才在避难所,你们做得很好。”
顾音淼立刻挺胸:“那是!我们把所有学生都护好了,连一只蚂蚁都没受伤!”
凌小漫戳了戳她:“明明有个学弟被碎石砸到了,还是安安治好的。”
沈夕桐补充道:“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每天加练两个小时,绝对不能再拖后腿。”
米语棠安用力点头:“对!我们也要变强,像大伯一样厉害!”
卡湳尔看着她们眼里的认真,银白长发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他将光明符文贴在伤口上,感受着温和的治愈之力:“不用像我。”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做你们自己就好。”
修复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圣卫清理出安全通道,学生们在临时搭建的教室里上课,甜品坊的师傅甚至支起了露天摊位,用仅剩的材料做了简单的糕点——甜香混着灰尘的味道,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卡湳尔坐在废墟上,看着这一切。麟星泽递给他一块芒果糕,他没拒绝,慢慢吃着。
“在想什么?”麟星泽问。
“在想千年前的事。”卡湳尔望着远处的山脉,“那时候灭世帝国也被血魔殿偷袭过,比这惨十倍。我父亲为了护我,死在血魔皇的手里。”
冥远的动作顿了顿,鬼火之力微微波动:“所以你才这么护着这群孩子?”
“嗯。”卡湳尔承认,“不想让他们经历同样的事。”
“但你也不能一直护着。”麟星泽的声音很轻,“就像当年你父亲教你战斗一样,他们也需要学会自己面对。”
卡湳尔没说话,只是将最后一口芒果糕咽下去。
夕阳西下时,天际突然闪过一道血光。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握紧了武器。但那血光只是在空中炸开,化作一行血色大字:
【三日后,北境祭坛,我等你。——白喻言】
字迹很快消散,却像一道战书,钉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想单挑?”冥远的鬼火之刃在掌心转动,“还是设了陷阱?”
“不管是什么,我都得去。”卡湳尔站起身,灭虚镰刀·刃幻自动悬浮到他手中,“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该了结了。”
米语棠安跑过来,眼里满是倔强:“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行。”卡湳尔拒绝,“你们留在学院,守好这里。”
“可是……”
“这是命令。”卡湳尔的语气不容置疑,但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又补充道,“我会回来的。回来检查你们的作业。”
米语棠安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气鼓鼓地瞪着他——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作业!
看着她的样子,卡湳尔的嘴角又弯了弯。他转身,银白长发在夕阳中泛着光,灭虚镰刀的镰刃上,黑白双色光越来越亮。
麟星泽和冥远跟在他身后,光暗与鬼火之力交织,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准备好了?”
“随时。”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中,只留下不灭的战意,在废墟上空回荡。
临时教室里,米语棠安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握紧了光明之刃。
“我们也准备好吧。”她对身边的人说,“大伯说会回来检查作业,我们得写得比平时好十倍!”
沈夕桐、顾音淼和凌小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
是的,他们要准备好。不仅是作业,还有迎接未来的勇气。
北境祭坛的决战在即,但神魂学院的光,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