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雾重织

尘烟弥漫的废墟中，林知夏死死攥着染血的调查报告，耳畔回响着裴砚之最后的嘶吼。她踉跄着拨开压在腿上的木梁，指尖触到一片温热——裴父瘫坐在碎石堆里，面具早已碎裂，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月光下扭曲如恶鬼，却仍固执地伸手去够儿子坠落的方向。

"抓住他！"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知夏突然被拽着跌进阴影。冰凉的枪管抵住她后腰，熟悉的加密手机在掌心震动，新消息跃入眼帘："敢开口，裴砚之的尸体明天就会出现在江里。"

救护车的蓝光穿透雨幕时，林知夏看着担架上盖着白布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警员在残骸中发现的匕首上，除了她和裴砚之的指纹，还检测出第三组陌生纹路。法医掀开白布的瞬间，她瞥见裴砚之染血的袖口——那里别着一枚银质袖扣，刻着的鸢尾花纹样，与三天前出现在她公寓信箱里的匿名信封口一模一样。

深夜的裴氏集团顶楼，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将办公室染成冷色调。裴砚之的继母秦婉转动着红酒杯，无名指上的鸢尾花钻戒折射出刺目光芒。保险柜里，一份泛黄的股权转让书静静躺着，签署日期正是林知夏母亲去世当日。她对着手机轻笑："放心，那丫头看到的不过是我们想让她看到的。"

医院特护病房内，裴父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昏迷中的男人突然攥紧护士递来的钢笔，在纸上胡乱写下几个模糊的字符："天台...通风口..."字迹还未干透，病房门被猛地撞开，戴着口罩的黑衣人举着注射器逼近病床。

林知夏躲在医院天台通风管道里，借着手机冷光辨认墙缝里的刻痕。二十年前的消防通道示意图旁，歪歪扭扭写着"秦"字，下方还有一串加密代码。当她颤抖着输入手机时，屏幕突然亮起——是裴砚之的自拍。照片里的他倚在办公室沙发上，身后书架上露出半截文件，赫然印着裴氏集团与某化工企业的并购协议，签约日期正是那场火灾发生前的第七天。

通风管道外传来脚步声，林知夏慌忙后退，却踢落一片生锈的铁皮。强光手电骤然扫来，她在阴影中对上黑衣人枪口的瞬间，突然想起裴砚之最后塞进她口袋里的东西——那枚刻着鸢尾花的袖扣，此刻正贴着她心口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