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画檐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窗外有星空,独属于夏天气息,闷热,潮湿、躁动等一切结合起来,韵奏出美妙的乐章,听着窗外大树下的鸟叫,水池里的青蛙一声接着一声的蛙叫,节奏紧跟着风吹过。
他出神的看着星空,星星映照着他的眼睛,衬着他的眼睛好似有着满天繁星,“呼——”微风吹起他耳边的发丝,景画檐惬意的眯起眼睛,轻轻的勾起唇角,哪怕眼睛眯着眼睛里的星辰还是亮的晃眼,今晚的星星好亮,也好闪,就好像他的暗恋忽明忽暗,他看向书桌上,镜子正好在他正前方,景画檐看着镜中的他,眼角红了,怪不得想哭呢。
景画檐的眼神暗淡下去,垂着眼,轻轻的笑了一下,看向书桌上的日记本,风方才吹过,吹起日记本前进几页,那页上面有字,写着:
“薰衣草的花语是“朦胧的爱“,就好像你对我的爱很朦胧,让人捉摸不透,让我看不清楚你对我的爱。”
窗帘飘过,月光趁着缝隙悄悄进入到房间里,被风吹过的窗帘触碰到了书桌上的小雏菊,小雏菊随风轻微晃动,日记本也随着风又前进几页,“哗啦啦——”景画檐鬼使神差地走下了床,来到书桌旁,风还没有停止,窗帘随着风晃动,小雏菊因为风的缘故,而有所机会触碰到窗帘,日记本跟随着风,却走向了别的道路,日记本向后翻了几页,上面写着:
“小竹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对你的爱意,你是我的知音,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你都能表达出来,我不想当你名义上的好兄弟了,我想当你唯一的爱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
——景画檐
2016年5月22日”
景画檐的手轻轻的触摸着上面的字体,眼神晦暗不明,风依然的吹着,但景画檐好似没有感觉到一样,任凭着风吹起他头发。
这盛夏不仅有蝉鸣的叫声,青蛙的蛙声,还有你在我耳边发誓的声音,“一起上大学”,这或许不是让人值得开心的事,但对于我来说,认识三年的网友,两年的知音,一年的暗恋,换来一起上大学,这件事非常值得我开心的事。
清晨,窗外大树下一对小麻雀正,叽叽喳喳的叫唤着,十分扰人清梦,正在睡觉的景画檐不禁皱着眉头,扯过被子蒙住头,“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的敲响,站在门外的景母说道:【景画檐!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
景画檐:【嗯~知道了,妈我马上起床。】景画檐睡眼惺忪的应着,这时候时针指到9点,早知道昨晚就不熬夜了,困死我了,景画檐蒙着头,房间里,空调正卖力的干活,窗外的鸟叫没有停过,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照亮了的书桌,书桌上的日记本早已被主人重新整好,放在一旁,小雏菊迎着阳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色的花瓣变了颜色。
床上的人睡了一会儿,要突然猛的立起上半身,我K,今天有事儿要做吗?让我看看,景画檐手指来回翻动着手机屏幕,眼睛随着手指滑动,“呼——”,幸亏没有,得赶紧给竹子发消息,每天早上给竹子发早安已经成了景画檐的习惯,景画檐走下床,跑向窗户举起手机在好角度和光线,调整角度,上半身向后倾斜,“咔嚓——”拍好照片后找到备注是“竹子”的联系人点击发送。
最帅的大男孩:【小竹子~早上好呀~】开心[jpg]
最帅的大男孩:【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嘻嘻jpg]
景画檐站在书桌旁对着手机“嘿嘿”傻笑,摇头晃脑的,像个2B,太阳照到他身上,像渡了层金光,衬着他阳光明媚,他捧着手机心里期待,激动。
十分钟后——
景画檐:【。】
最帅的大男孩:【不是你人去哪了?】
【我都等你十分钟了,你又死哪了?】无语[jpg]
连发四条消息,景画檐的心情莫名低落,他的心情总是被这个备注为“竹子”的人牵连着,带动着,景画檐发消息的时候,没有收到回复,会失望,会伤心。
收到消息时又很开心,愉快。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开心不起来。
他心情好的时候,我也替他开心。
他心情的好与坏,同样牵扯着我。
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想让他收到负面情绪,所以每天想尽办法逗他开心,逗他笑,因为他开心了,我也跟着开心,跟着笑。
稍显稚嫩的脸上眼角低垂,不开心了,他觉得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抬手揉了揉眼角,但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少年紧紧的攥着手机,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平复好心情,拍拍已经泪干的脸,放下手机,打开门走出去。
景画檐:【妈~我来了~】
从梦中醒来,男生单手撑起身,揉着脑袋,深灰色的发丝柔顺垂落至锁骨,发尾微微蜷曲出自然弧度,随着动作轻晃间泛着丝绸般的光泽,额前几缕碎发慵懒地垂落,为棱角分明的面容添了几分随性,景画檐眼神扫过四周,房间昏暗,窗帘遮住了所有光源,纤细的手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揣进兜里,然后起身把窗帘拉开,阳光一瞬间洒满房间,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属于夏天的热风迎面扑来,景画檐有点不适应,抬起手微微遮住眼睛,风儿把他的头发吹起,深绿色的睡衣随着风飘动,胸口上刺绣着一株竹子。
景画檐缓过神来,把抬起的手放下,活动一下手筋,垂眼看向书桌的抽屉,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钥匙轻巧的打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个日记本,垂眸静静的看向抽屉里的日记本,金纱般的阳光攀上他棱角分明的眉骨,在睫毛末梢凝成星子般的光点,每一次的眨眼,都有细碎的光瀑倾泻而下,在脸颊上晕染出温柔的涟漪,可这人身上总有一股化不开的阴郁气质,慵懒堕落,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书桌上还是和当年一如既往的简约,只是当年的小雏菊换成了水仙花。
水仙花的花语是:“只爱自己”
是啊,都过去三年了,很多事物都改变了,就连他自己也变了,变成了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头发留长了,确诊抑郁症不喜欢和人交流,活在自己的世界,事不关己。
景画檐将抽屉重新拉回来,上好锁把钥匙揣进口袋,双手插兜,正准备抬脚离开,突然将脸扭过来,看向窗户,算了,就这样吧,然后走出门离开这个房间。
走向沙发,一只脚搭在沙发上,另一只脚自然垂下,发丝轻轻的垂落在锁骨上,客厅的吹着空调,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轻凉温柔的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头发跟随着风划过他的眼角,景画檐抬手发挽到耳后。
沙发旁的行里箱敞开着,明显是半夜才赶回来的,眼眸半眯,认真的看着腿上的电脑,手指翻飞的撬动着键盘。
景母一起床就看到的就是这一幅画面,男人一只脚搭在沙发上,一只脚自然垂下,头发轻轻的垂落在锁骨上,手指舞动的敲击着键盘,身上只穿了一件深绿色的睡衣,空调开着。
景母有些惊讶和无措,自从三年前,儿子就好像开了窍一样,开始变得奋发图强,立志说要好好考个好大学,但,距离高考还有6个月时,发现他的情绪不对,问什么都不说,当时以为是快高考,所以压力大,但这件事过后的一个月,班主任突然打电话告诉我,景画檐情绪好像不对,我顾不上什么约会,烛光晚餐,抛下一切去学校,慌忙赶到。
老师说画檐在厕所最后一间里,我找到画檐时,他正蜷缩在隔间的角落里,脚旁有一根掉落的木棍,大口的喘着气,目光可能没有焦点,仿佛没有在看周围的事物,显得茫然无神。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几个男生在男生厕所门口骂一个女生的父母是摆地摊的,那个女生被骂了也不敢反驳,只能忍着,怕给父母添麻烦,而且那几个男生的父母给学校投资过,怕被报复,就一直一声不吭,景画檐就是在这个时候去上厕所,发着烧,迷迷糊糊的上完厕所,洗手后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旁的那几个男生刚才讨论着那个女生的父母,聊着聊着路过他们身旁时,有人说了一句“:哎,凌哥这不是你们班里那个喜欢男的那个人吗?”景画檐的身体听到这句话突然僵了僵,抬脚快步离开时,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生瞬间抓住了正准备快步回去的景画檐的手臂,他有些厌恶这种的肢体接触,想要甩开手臂,但那个人抓的很紧根本甩不开,他只好用不说话来反抗着,皱着眉看向被那人称为凌哥,是了,是我们班的沈凌为,景画檐看着他,但他却别过了头。
啧,真是无情,好歹低头不见抬头见,都不舍得帮帮忙的,真烦。
不过也是他家在C市可是能排的上号的沈家,但凡他犯点错误,接班人的头衔都不会落在他头上,他可不想掺和到这种事,那好歹说两句吧,毕竟都是同班同学。
抓着景画檐手臂的那人发话了:“唉,你不是喜欢男的,陪哥儿几个玩玩呗,反正都是男的”,说到最后还“嘿嘿”的笑了一下,表情十分猥琐,而景画檐只回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见景画檐不答该,那人恼了,开始开对着景画檐开黄腔:“哎,我问你话你呢,怎么不答啊,是不是害羞啊~没事的,就跳跳舞而已,你该不会要拒绝吧”,那个人的手搭在景画檐的肩膀上,耳边传来说话时的热气,有点痒,景画檐皱了皱眉,不想搭理他,见景画檐没有回答,觉得很没有面子,瞬间破功:“你这人在装什么清高,呸,给你上就不错了,你还有什么脸面不说话,啧,真恶心,居然喜欢男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景画檐看向他时的目光冷的吓人,那人的肌肉瞬间绷成弓弦,连吞咽都带着铁锈味的艰涩。那双视线裹着腊月寒风,穿透校服直刺骨髓,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在胸腔里撞出闷响,后颈汗毛根根直立,如同警觉的兽类嗅到了死亡气息。
又去看其他人,每个人被他死死的盯着,好似可以记住他们每个人的样貌,景画檐眼角余光看着离他不远的木棍,走向木棍的角落,就在他刚抬脚走几步路时,身旁的那个人才堪堪回过神来,大声的命令着其他人按住他:“竟敢瞪老子,所有人都给我拦住他!”那人有手指着景画檐。
景画檐就好似没有听见一样,迈步向着木棍走去,有人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景画檐。条件反射的一个过肩摔,将人真接将人撂倒,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见怪物似的,纷纷离得远远的。
景画檐非常很成功拿到了木棍,拿在手上轻轻敲了几下,看向他们,好似有着一股杀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有两个人很害怕,想离开,但却被景画檐叫住了。
【怎么?想走?】
景画檐抬起木棍说:【我让你们走了么?】
【小嘴不会叭叭就给老子闭上,上学都不会刷一下牙的,嘴巴臭死了。】
景画檐又将木棍指向那个人说:【还有你,你TM要是再敢说她一句坏话,我不介意把你嘴给我打烂,大不了我就坐牢,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我喜欢男的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想你们现在的处境,反正坐着也没有监控,也不能证明什么。】
【你又能奈我怎么样?就仗着你们自己家是学校的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每天就像调戏花姑娘一样,怎么你们是日本人吗?这么嚣张,怎么不叫你爸妈给你转国籍?】
【一群没有家教的东西,真是拿出来就是只会丢人现眼玩意。】
景画檐的手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不对,拿着木棍的人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又看向他们,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景画檐抬起手指向门口,倒数三声。
【3……】
【2……】
就当马上数到一时,他们才反应过来,一轰而散,景画檐终于支撑不住,“哐当——”景画檐将木棍丢在脚边,身形微微晃动,他用手撑着墙壁,景画檐知道这是抑郁症发病时的状态,他早就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在那人消失的两个月后,眼神空洞,大口喘气。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派出所来处理,那几个挑事的被处分、去派出所喝茶,而景画檐是正当防卫,所以不用收到任何处分。
景母也没有多做逗留,开车一口气把景画檐带到医院,景母拉着,直接带着景画檐来到抑郁症专科。
景画檐看着左上角的“抑郁症专科”身体本能的抗拒,:【妈,我不想去……】
【不行!你必须给我去,一个月前我就发现你就出问题,你必须要去!】景母严厉的说话传入景画檐的耳朵里,好烦,好吵。
景母强硬的拉着景画檐进去,检查结果出来了:
“这些症状往往病情较为严重,已经对身体和精神状态造成较大影响,开药的话是不能干预来控制病情的,你们做家长的,得多关心孩子,注意孩子的心情,而且我看你这孩子高三了,应该是压力太大,做好开导和缓解,这样有效的帮助孩子快速治疗,跟他多说说心里话,人人都说家长是最好的心理导师,让他别有太大压力,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回去吧,我解决不了。”医生将报告检测单递给景母,景母拉着身旁出神的景画檐的手走出了医院。
开车回到家景画檐才反应过来,:【妈……】景母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回慌张的表情,深吸了口气说:【你能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吗?】
【妈……】景画檐看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