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望着窗外,长发在颓靡地披散,有些细软发丝遮住了我的视线。
屋内太安静了,只有我的呼吸声,其实,静静等待一个人是很难熬的。
而那些美好的回忆,轻而易举冲破阴翳,扫清了我全身上下弥漫的低靡。
一幕幕涌上心头,想到他,那颗炽热的心又被唤醒。最先记起的是他的唇,从喜欢上蒋栎开始,我就已把心上人的唇瓣铭记在心了。
可我,却没有吻过他。
我们一起上学,依偎着长大。
他的怀抱有多么温暖、多么令人依恋,我是知道的。窝在他怀里的我,仿佛可以永远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只知道撒娇耍赖、恶作剧欺负他,甚至偷偷摸摸挠痒痒、捏他、捶他,也不会被他制止。
有一次,我故意在下雨天淋湿了自己,蒋栎看到后,迅速脱下皮质外套,边裹紧我边心疼地用力抱住我,我哆嗦在他怀里打了个喷嚏,他默默拿出纸巾轻轻抹了抹我的额头。
“以后不要再淋湿了。”
“意外嘛。”脑袋一歪,直接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敲打我的脑袋,仿佛在惩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不要欺负我!”我委屈反抗。
“呵呵。”他像是嘲讽地轻笑出声,“那看你表现喽。”
“你欺负我!”
“是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突然在我的脸上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
我真的被吓了一跳,被吓到手足无措,呆愣地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你太可爱了……”蒋栎道歉声持续,我仍沉浸在惊吓中。
他握住起我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啪啪——”白嫩掌心扇在他脸上。我皱眉将手抽开,抿嘴闷闷不乐。
“干嘛咬我。”咬牙瞪着他,可我心里并没有很生气,只是又酸又麻,无措到发堵。
他还在紧盯着我,目光像针扎一样,看得我心跳加速,做过山车般地不受控制。
我不自觉委屈噘嘴,吸了吸根本不存在的鼻涕。
他突然笑了。
“真是小可怜鬼。”蒋栎捏了捏我泛着粉红的鼻尖,甚至又拿出纸巾,捋起我脖颈淋雨微湿的头发。
我怒从心头起,蓄力肘击了他。
“吭。”他被怼到闷哼一声,也不说什么,又继续笑了。
……
贪恋地回忆着,完全沉浸在记忆的酸甜中。
可时间过得很快,有人在敲门。
“请进。”
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他来的也很快,第二天一早就来了。
我凝望着他,瞳孔不受控地扩大,眉弓也微微耷拉起来,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立刻扭头不再看我一眼,随后冷淡地放下手中的花。
“有什么要问的。”
鼻头突然发酸,我快速眨眼,想要止住落泪的冲动,可泪珠又不争气地直接滴落,身体也突然涌出要抽噎的感觉。
“爸爸妈妈最近怎么样了。”一开口竟然带着想要哭泣的颤声。
他的目光迅速回到了我身上,却是在怀疑、打量、审视,是一种泛着黑雾的目光,就是没有曾经熟悉的色彩。
“你想知道什么?”
我心头一窒,仿佛成为一只被利箭射中后定在原地的小鼠。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视线足以把我关进黑不见底的监狱里。
紧闭双眼,我艰难开口,“妈妈过得很好吗?她……有没有想我。”
“阿姨几个月前带着瑄儿去英国玩了。”
几个月前?
在我突发病兆、痛不欲生的时候,妈妈却在和别人在一起,那么快乐?她忘了我吗。
我慢慢将身体埋进被子蜷缩起来,不想再管其他的。
“阿姨买了很多东西,自从瑄儿回来,这是她们最快活的一次。”
是的,和亲生女儿在一起总是容易心连心,我的存在就是个阻碍,踢走我,她们再不会有负担了。
原来,我就是个碍事的。
不由自主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仿佛要闷死自己一样。可腹部突然剧痛,我拼命捏紧被子,身体也渐渐冒出热气。
“嘶——嗯……”汗与泪早都糊了一脸,无论怎么咬牙都忍不住轻泣。
脚步声逼近,头上一凉,被子被掀开了。
我下意识埋头,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你不要再装了,这里没有人心疼。”
他漠然站在床上边,女孩蜷缩着身体湿汗淋漓,空气也沾染了一股清甜的青草香,曾经,这是他最熟悉最心软的味道。
现在,他却再也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