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希望

带土的脚步在焦黑的土地上划出深深沟壑，神威的空间涟漪还未消散，刺鼻的硫磺味就灌入鼻腔。左眼的风车状万花筒高速旋转，将百米外三头畸形生物的骨骼结构与查克拉流动尽收眼底——它们有着山羊般的头颅却生着蜘蛛的肢体，口器中滴落的粘稠液体在地面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滚开。"

低沉的声线伴随左眼瞳力爆发。时间在那一瞬间仿佛被粘稠的胶水凝滞，畸形生物的攻击动作顿在半空，唾液滴落的轨迹清晰可见。带土的身影化作残影掠过，右手在虚空中一握，被时空间割裂的腥臭肢体便如断线风筝般四散飞射。

视网膜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不是来自这些杂碎——带土猛地转头，右眼的苦无状万花筒捕捉到西北方天穹撕开的血色裂口。裂痕中涌出的查克拉波动让他心脏骤停，那分明是琳的气息，却带着濒死的微弱震颤。

"神威！"

空间扭曲的嗡鸣声中，他已出现在断裂的浮空大陆边缘。脚下千米之外是翻滚着墨色雷云的万丈深渊，对面悬浮的陆块上，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被数十条灰黑色锁链缠绕。琳的白色风衣已被鲜血染红，双手结印的动作因锁链勒入皮肉而剧烈颤抖，护额掉落在不远处，露出被血污粘住的额发。

锁链尽头站着个身着暗金色长袍的人影，兜帽下甩出的银色发丝间，两点猩红写轮眼正缓缓转动。那写轮眼的图案令带土瞳孔骤缩——竟与止水万花筒如出一辙，却在勾玉边缘生着诡异的荆棘状纹路。

"宇智波带土？"长袍人发出玩味的轻笑，靴尖碾过地面琳掉落的医疗包，"没想到净土崩塌还能捡到这么有趣的残次品。"

带土感觉左眼的温度正在攀升，那些因空间乱流而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净土崩塌前，他确实在裂隙深处瞥见过相似的荆棘写轮眼。是这个人！

"放开她。"空气开始扭曲，带土周身十米内的空间泛起水波状涟漪，黑色锁链从虚空中探出，在他身后织成狰狞的囚笼。神威空间内囤积的巨石与兵器正在共鸣，只待一个念头便会将这片浮空大陆彻底撕裂。

长袍人却突然解开兜帽，露出张与止水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左脸从眼窝到下颌爬满了暗红色的咒印。"你知道万花筒写轮眼的真正力量吗？"他抬起左手，琳身上的锁链突然勒紧，引得她发出痛苦闷哼，"不是别天神，也不是神威......"

带土的动作僵住了。琳的查克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那些锁链仿佛长着吸盘，每一次收紧都将她的生命力抽取出来，汇入长袍人手中凝结成血色光球。

"是'篡夺'啊。"长袍人将血球按在自己右眼，荆棘纹路猛地扩张，"我已经收集了七双万花筒，你的永恒瞳力......正是最完美的第八份祭品。"

琳突然停止挣扎，反而用尽最后力气抬头望向带土。她的嘴唇翕动着，没有发出声音，但带土读懂了她的口型——"活下去"。像极了当初在神无毗桥，她笑着说出"这是命令"时的模样。

"啊啊啊啊——！"

时间与空间同时发出哀鸣。永恒万花筒双瞳首次完全同步运转，带土的身影化作无法捕捉的黑红色闪电，身后拖着时空破碎产生的残影。长袍人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脖颈已被无形的空间之刃切开，血柱喷涌间，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以每秒三百次的频率在不同空间坐标间穿梭。

"不可能......你的瞳力......"

回答他的是左眼时空间能力的极致爆发。带土左手按上对方面部，风车状万花筒释放出刺目红光，长袍人眼中的荆棘写轮眼突然倒飞而出，化作血珠融入带土掌心。残留的咒印如同活物般爬向带土手臂，却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被神威空间绞成飞灰。

锁链应声断裂。带土抱住软倒的琳时，发现她身体轻得像一片枯叶。医疗忍术的绿色光芒从掌心涌出，却无法阻止那不断流逝的生命力——锁链上淬着某种能污染灵魂的毒素。

"带土君......"琳的手指无力地搭上他的脸颊，染血的嘴角牵起虚弱的弧度，"樱花......落了呢......"

带土感觉左眼又开始刺痛，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敌人。他看见无数温暖的记忆碎片从琳身体里飘散而出：忍者学校的樱花树下，她笑着把便当塞给自己；神无毗桥的断壁前，她额头抵着他的伤口；净土重逢时，她发间颤动的粉色花瓣......

"不准消失。"他野兽般低吼，将额头紧紧贴上琳的，永恒万花筒双瞳同时溢出猩红蒸汽，"我刚找回你......不准再......"

话音戛然而止。琳的手指无力垂落，最后一片记忆碎片在他眼前消散——是卡卡西用雷切刺穿她胸膛的画面。带土突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净土重逢，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他的陷阱。

远处传来振翅声。成百上千个生着荆棘写轮眼的长袍人从浮空大陆各处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带土缓缓站起身，抱着琳的手臂稳如磐石，双眼中的永恒万花筒开始逆时针旋转，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找到你了。"他轻声说，不是对敌人，而是对着怀中逐渐透明的琳，"这次......不会再放手了。"

黑红色的空间裂隙在他身后炸开，如同盛开的地狱之花。神威空间中压抑许久的力量彻底失控，那些被吞噬的净土碎片、崩坏的大陆板块、甚至时间的残响，此刻都化作他的獠牙。

当第一个长袍人化为飞灰时，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唤醒了怎样的怪物。但一切都太晚了——那个曾企图用幻象重塑世界的男人，此刻正抱着碎裂的希望，要用真实的时空间力量，将这个虚伪的世界连同所有觊觎者，一同拖入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