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赛车场灯火通明,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将整个赛场点缀的晃眼,引擎的轰鸣撕裂了脆弱的秩序,金属摩擦的尖啸混合着盛着香槟的玻璃杯碰撞的破碎声,在地下赛车场撞出刺耳的回响。
各色各式的骑刃王迸发绚丽的气浪光彩,在折射金币光泽的金属赛场上扭转腾挪。直至其中一方被装进重压机,随车身被碾碎,混杂着金属碎片和模糊的血肉,黑血与汽油相濡以沫地流向赌客杯中的红酒,在纸醉金迷中腐烂发臭。
随着一声炮响,人群瞬间炸开,有看客爆发兴奋的尖叫和疯狂的欢呼,有人捶胸顿足、气得殴打起了不靠谱的谋士。
“第15场比赛,箭毒骑胜!”
车手从车里出来,满眼骄矜,没有一丝怜悯与恐惧,看台传来金币碰撞的声音,仿佛是这场血色狂欢最完美的伴奏。
50万金币,赌注50万金币。
“妈的老子早就跟你说过赌秦羽肯定赢!你踏马给老子出什么馊主意!”
“龙哥我错了!咳咳……不要再打了!”
破碎的玻璃躺在倾洒的红酒上,又溅了血,折射糜烂的霓虹光。
“这次可是有7个美人得手了哈哈哈,老孙,你真他妈的功不可没啊哈哈哈……”
铁甲龙大哥,我打听过了,秦羽每次的下注都是50万金币和十几个女人,但是你真的要和他对打吗?这人赛场上凶狠残暴,死在他手上的车手,恐怕早就数不清了。
铁甲龙说话的人正站在看台最前的玻璃护栏,背后喧嚣疯狂的吵闹声,似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墨发半扎,额前凌乱散落些许碎发,像是刚刚穿过了漫长的雨巷,带着几缕不羁的湿意。黑色宽松外套随性地穿在身上,衣领随意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既释放出成熟的性感,又因年纪不大仍夹杂着少年的青涩。
金属链条从腰侧斜挎至大腿,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轻晃着冷冽的光。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是桀骜不驯的野劲儿。
钢千翅50万金币,为什么不赌一把?
由于嘴里含着东西,声音好听却有些含糊不清。
铁甲龙大哥,秦羽实力强劲,又从不手下留情,我担心你…
铁甲龙身体前倾,急于阻止钢千翅的决定。
手腕上缠绕的黑色皮质护腕叠着褪色的金属手链,可当他抬手从嘴里抽出一直含着的东西时,却是一根,阿尔卑斯草莓味棒棒糖。
钢千翅怎么?你不信我?
铁甲龙不,不是…我是担心大哥——
铁甲龙话还没说完,钢千翅转身举起手搭在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逆着光的灰色眼镜,过滤了一切灯红酒绿般,只留下星星般纯洁的光。
钢千翅人生,就是无数个赌注构成的。赢了,是我们共同的荣耀,输了……
铁甲龙大哥……
钢千翅顿了顿,坚毅地看着铁甲龙,铁甲龙正感动地望着他,却听下一句,
钢千翅下辈子再继续赌。
铁甲龙……
钢千翅又把棒棒糖含进了嘴里,伸了个懒腰,露出了精瘦的腰,还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钢千翅行了,回去吧,明天下午还要打青少赛呢。
此时已是凌晨1点,钢千翅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泛了泪花。
铁甲龙【是啊,大哥也还是个长身体的孩子嘛。】
铁甲龙跟在他后面心想。其实有的时候他也会震惊于大哥和自己居然是同龄人,打架斗殴打黑赛干违法的事,总是难以和青春阳光青少年联想到一起去。
“下一场比赛,箭毒骑对战腾蛇骑!奖励100万金币、30位美人!”
钢千翅惊讶于刚刚结束比赛的秦羽紧接着又再次上场,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赌客们闻言却爆发了异乎寻常的癫狂与令人作呕的欢呼声,糟心的呻吟如同没有思想的雄性动物,只会渴求最原始的快乐。
“什么人这么不自量力?!居然敢挑战秦羽?!”
“秦羽竟然会答应你这么大的赌注?”
“我靠三十个女人!我肯定赌秦羽啊!”
“据说啊,这个秦羽看上了腾蛇骑的女车手,这次比赛他要是赢了,还能得到这个女车手!!”
“这女人是在投怀送抱吧,这么不自量力?”
“这女人啊…都是蠢货!女车手也不例外。”
钢千翅皱了皱眉,戾气横生。
几百个赌客,没有人下注腾蛇骑。这当然在情理之中,但钢千翅却停下了脚步,决定观摩这场比赛。
铁甲龙大哥?不困了吗?
钢千翅踹开了一个满脸横肉叫嚣着要得到女人的胖赌客,夺走了他的椅子,自己坐了上去。那赌客正沉浸在淫欲幻想中,被他狠狠踹了一脚,刚想发作,却在抬头看见钢千翅时瞬间哑火,他好像天生极具压迫感,那人只得捂着屁股咒骂了一句,悻悻离开,另寻他处。
钢千翅不走了,看看这人,脑子有什么问题。
铁甲龙看出来大哥有些烦躁,于是也不再多问,只是内心暗戳戳感叹了一句,
是觉得那个女车手脑子有问题嘛……其实大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