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暗涌的注视

第一小节：会变色的秘密

周三清晨五点三十分，「甜梦」甜品店的后厨被冷白的灯光填满。苏糖揉着酸涩的眼睛掀开冷藏柜，玻璃碗里浸泡了整夜的蝶豆花在清水中舒展，紫色汁液将冰层染成渐变的晚霞色。她打着哈欠将冻干柠檬片碾碎，金属研磨碗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丝毫没注意到监控镜头在凌晨三点曾突然亮起红光——那时裴砚舟刚结束跨国会议，却在办公室里反复翻看甜品论坛，用红笔在《分子料理与天然色素运用》章节划出重点。

六点整，蒸汽从隔水加热的奶锅中升腾而起，苏糖将蝶豆花粉筛入奶油时，浅紫色的雾霭裹着香草香气弥漫开来。她咬着下唇往混合液里挤柠檬汁，淡紫色膏体突然开始翻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由中心向四周晕染出深邃的宝蓝色。"成功了！"她的惊呼带着雀跃，却不知此刻裴氏集团38层，裴砚舟正用镊子夹起一枚蝶豆花标本——那是他托人从东南亚空运的特级原料，与她手中的花瓣来自同一片花田。

四十分钟后，苏糖踩着电梯到达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橡木门虚掩着，她轻叩三下，听见低沉的"进来"。推门瞬间，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裴砚舟倚在真皮沙发上翻书，银灰色领带松散地挂在脖颈。当她将餐盒放在黑曜石茶几上时，《法式分子料理》恰好翻到第87页，液氮技术解析旁贴着张便签，字迹与她手机里那些刁钻的订单如出一辙："可尝试将液氮注入慕斯内核"。

"这次用了云南的蝶豆花？"裴砚舟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划过餐盒上的蝴蝶结。苏糖惊讶抬头，正对上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笑意。男人舀起一勺慕斯送入口中，舌尖轻抵上颚，看蓝色在齿间化开成星河："酸味再重些。"他放下银勺时，袖口掠过她垂落的发丝，苏糖没看见他无名指上沾着的、与她围裙同款的紫色糖霜——那是他凌晨偷偷试做失败品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