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霉味钻进鼻腔，林凡正用指甲掐自己的虎口。
他盯着头顶漏雨的破瓦，雨水顺着裂缝滴在脸上，混着额角没干的血珠。
身上的粗麻短打破了三个洞，左腰还火辣辣的——那是刚被杂役头目抽的。
“妈的，真穿了。”他哑着嗓子骂了句，想起昨晚改方案改到凌晨三点，电脑突然闪紫光，再睁眼就躺这儿了。
原主的记忆涌上来：三天前被卖进合欢宗当杂役，因为嘴硬没给老杂役送灵果，被关柴房饿了两天，今早放出来又被打一顿。
“合欢宗，魔道大派……”林凡摸着后颈结痂的伤口，笑出声，“合着我这穿越，从996社畜变996杂役？”
话音未落，脑内“叮”的一声，像老式收音机卡带。
“欢乐修行宝鉴已绑定。”机械音冷冰冰地响起，“宿主当前修为：炼气一层（残血版）。
本系统核心：通过激发他人情绪波动获取资源。
首次任务：向大师姐赠送‘情缘符’，任务成功奖励：解锁情绪感知功能。”
林凡猛地坐直，后脑勺撞墙上，疼得倒吸气。
他左右看看，柴房里只有霉味和蜘蛛丝。
又掐了下虎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机械音还在重复：“任务剩余时间：24小时。”
“系统？”他在心里喊，“能说句话吗？”
“叮——宿主林凡，绑定成功。”
“……所以我现在要去找大师姐送情缘符？”他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问题是我不知道她是谁啊！”
系统没回，他眼前却浮起半透明面板，任务栏里的“情缘符”泛着淡粉色光。
林凡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原主藏的，他当时还纳闷这破符有啥用，现在看是任务道具。
“行吧，死马当活马医。”他拍掉身上灰，推开门。
后山药园的晨雾还没散，林凡提着竹扫帚往药田走。
露水打湿了他的布鞋，脚底凉丝丝的。
路过药棚时，听见几个杂役在议论：“那新来的林小子，昨儿又被揍了？”
“活该，谁让他刚来就跟赵师兄顶嘴？”
“嘘——赵师兄来了！”
林凡抬头，正撞上一道冷眼。
穿玄色劲装的男人站在药园入口，眉峰凌厉，腰间挂着执法堂铜牌。
是赵云澜，原主记忆里的大师兄，掌权人，最看不上底层杂役。
“林凡。”赵云澜冷笑，“前儿让你打扫的药渣堆，扫干净了？”
林凡心里一紧——原主根本没扫，被关柴房时早泡烂了。
他干笑两声：“师兄，我这就去……”
“去什么药渣堆？”赵云澜踢开脚边碎石，“西边妖兽园粪池三年没清了。
你今天不把那堆屎壳郎窝铲干净，就滚出合欢宗。”
周围哄笑起来。
林凡盯着赵云澜的眼睛，想起系统任务——得在24小时内找到大师姐，可现在被派去铲粪……
“师兄，我这就去。”他咬牙应下，硬刚只会更惨。
妖兽园臭味比想象中还冲。
林凡捏着鼻子推开栅栏门，里面堆着半人高的粪堆，绿头苍蝇嗡嗡乱飞。
他抄起铁锹，刚铲起一锹，腐臭液体就滴在鞋面上。
“系统，你最好给点力。”他边铲边嘟囔，“不然今晚得睡粪堆里。”
“宿主当前情绪：崩溃值20%。”机械音响起，“检测到附近有目标人物：苏寒霜，身份：冷面大师姐，合欢宗大弟子，当前情绪：无感。”
林凡手一抖，铁锹“当啷”掉地上。
他抹了把汗，顺着提示方向看去——药园深处青石板路上，站着个白衣身影。
她裹着月白锦袍，广袖垂落如瀑，发间只插一支青玉簪。
雾气里看不清脸，但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隔着二十步都能感觉到。
“大师姐？”林凡顾不上身上的粪味，抓起符纸就跑。
跑到近前才发现，她左袖染着暗红，指节泛白按在腰间，显然受了伤。
苏寒霜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剑。
“那个……”林凡把符纸塞过去，“我看师姐受伤了，这是疗伤符！”
他心跳得要炸——情缘符外皮确实画着疗伤纹路，原主没细看，他也是刚发现。
苏寒霜指尖在符纸上顿了顿，扫过他沾着粪渍的衣角，又看他亮晶晶的眼睛。
“你是……”
“杂役林凡！”林凡挺直腰板，“负责后山药园打扫的！”
苏寒霜没接符，转身要走。
林凡急了，把符纸塞进她袖口：“师姐你拿着，我学过点医术！这符真管用！”
她脚步微滞，低头摸了摸袖中的符纸。
雾气里传来她淡淡的声音：“谢了。”
林凡看着她背影，心跳还没缓下来。
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
苏寒霜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初始10）。
解锁情绪感知功能，可感知目标情绪强度（0-100）。”
他愣住，试着看向苏寒霜的方向——眼前浮起淡蓝色数字，“苏寒霜：情绪值18（微动）”。
转头看远处杂役，他们的情绪值在“不屑25”和“幸灾乐祸30”之间跳。
“这功能……牛啊。”林凡压下狂喜，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粪渍，笑出声，“合着我这一身屎味，倒成了接近大师姐的借口？”
“林凡！”
冷喝从身后传来。
林凡回头，赵云澜站在妖兽园门口，玄色衣摆被风掀起，眼里的阴鸷像淬了毒。
“粪铲完了？”他一步步逼近，“我刚才看见你往大师姐手里塞东西——你知不知道，杂役私递信物，按宗规要挑断手筋？”
林凡后背沁出冷汗。
他摸了摸袖中剩下的符纸，突然想起系统的情绪感知——赵云澜的情绪值在“愤怒60”，正蹭蹭往上涨。
“师兄误会了！”他赶紧赔笑，“我看大师姐受伤，就把攒了三个月的疗伤符给她了。
您也知道，杂役哪敢有别的心思？”
赵云澜的脚步停住，目光扫过他身上的粪渍，又看向远处苏寒霜消失的方向。
他突然笑了，敲了敲腰间的执法牌：“算你识相。”
说完甩袖离开，情绪值从“愤怒60”降到了“警惕40”。
林凡盯着他的背影，后颈泛起凉意——刚才那一眼，不像普通的警告。
“叮——检测到敌意来源：赵云澜，当前情绪值：警惕40（潜在威胁）。”
林凡摸了摸太阳穴，弯腰捡起铁锹。
粪堆里的蛆虫在蠕动，他却觉得味道没那么冲了——至少系统证明，他的操作有用。
等他铲完最后一锹粪，夕阳已经染红后山。
林凡捧着空木桶往杂役房走，路过前殿台阶时，看见小桃正踮脚擦牌匾。
那是扎双马尾的姑娘，总爱往赵云澜身边凑。
“林哥，你又被赵师兄罚了？”小桃小声问，目光往后瞟，“我刚才听执法堂的人说，明早要大扫除……”
“谢了小桃。”林凡揉了揉她的头，“我心里有数。”
回杂役房的路上，他摸着怀里的系统面板。
苏寒霜的好感度还在15，情绪值稳定在“微动18”。
赵云澜的情绪值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涨到了“阴狠50”。
夜风吹起林凡的破衣袖，他望着天上的星子，咧嘴笑了。
“行啊，这穿越虽然苦点……”他对着空气嘟囔，“但有系统在，哥早晚让这合欢宗，乐呵起来。”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
林凡摸着腰间的疗伤符残片，突然顿住脚步。
他后背汗毛竖起，像是被什么盯上了。
他猛地回头，只看见一片漆黑的树影。
“叮——检测到未知敌意，情绪值：杀意30。”
林凡咽了口唾沫，加快脚步往杂役房跑。
明天还要扫前殿台阶，他得养足精神——毕竟，这合欢宗的第一天，才刚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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