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天道都给我发私信了，这剧还不该加更？

第228章 天道都给我发私信了，这剧还不该加更？

那道“私信”的念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林凡的脑海中轰然引爆，掀起滔天巨浪。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目光灼灼地转向了此刻合欢宗的“首席技术官”——秦月儿。

“月儿师姐，”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验证一下，刚才那两个字……和之前的天幕弹幕，有什么不一样？”

秦月儿早已行动起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身前上百面水镜。

那两个笨拙的古字“别怕”，此刻被单独放大，悬浮在最中央的水镜上。

无数由灵力构成的符文链条如饥饿的触手，一遍遍地拂过这两个字的笔画，分析着其内部蕴含的灵波特征。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半晌，秦月-儿才抬起头，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震撼与匪夷所思。

她指着水镜，声音都在发颤：“之前的那些弹幕，其灵力轨迹锋利、冰冷，像是用刻刀在虚空中一笔一划雕琢而成，充满了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那是一种单向的、压制性的输出。”

她顿了顿，又指向那两个微微颤抖的字：“但‘别怕’这两个字……它的书写轨迹存在着犹豫，甚至在收笔处有轻微的能量逸散，像是……写字的人自己都心绪不宁。最关键的是，”秦月儿闭上眼，仿佛在用神识细细品味，“它里面……携带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情绪回馈’。不同于那种高高在上的冰冷，反而，反而像是一种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找到宣泄口的……共鸣。”

她猛地睁开眼，一字一顿地吐出结论：“林凡，它不是在下达命令。它是在……回应我们。而且，是带着痛感的回应。”

痛感。

这两个字让在场的所有核心成员都陷入了沉默。

柳如烟收起了惯有的媚态，苏寒霜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动容。

一个会痛的天道？

这比天道会追剧、会发弹幕还要颠覆三观。

林凡的心脏被这结论狠狠揪了一下。

他原以为自己是在跟一个冷酷无情的审查机器斗智斗勇，却没想到，屏幕对面的，可能是一个……孤独到快要坏掉的灵魂。

“我明白了。”林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中的精光不再是无良商人的算计，而是多了一份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果断下令：“原定的第八集剧本，全部作废！”

众人一惊。

“从现在开始，”林凡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我们不单方面输出快乐了。我们来拍一部‘如果我是天道’的虚拟独白剧。”

柳如烟的美眸瞬间亮了起来，她立刻明白了林凡的意图。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售后服务”，而是上升到了“灵魂沟通”的层面。

当晚，第八集如期上演。但内容却让所有观影弟子大跌眼镜。

没有了林凡的插科打诨，没有了鸡飞狗跳的宗门日常。

唯一的场景，是一个身穿朴素灰色道袍的弟子，面无表情地端坐于高台之上，扮演那位“值班神明”。

他（她）的身后，是不断流转的光影，象征着亿万年来人间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

“我睁开眼，便是规则。我闭上眼，亦是法则。”扮演者的声音空洞而机械，不带一丝情感，“我看着你们出生，看着你们欢笑，看着你们哭泣，看着你们死亡。周而复始，万古不变。”

“你们的喜悦，对我而言，只是数据库中一段无意义的能量波动。你们的悲伤，也只是需要被修正的冗余信息。”

“你们以为我们想当审判者吗？”

就在全场弟子都感到一阵压抑甚至愤怒时，扮演者突然说出了这句问话。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们也只是……不敢停下来。”

话音落下，扮演者缓缓低下头，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说道：“因为一旦停下，一旦开始思考这一切的意义……那无尽的孤独，会吞噬一切。”

演出结束了。

整个合欢宗广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人鼓掌。

数息之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苦涩。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笑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最终，数万名弟子同时爆发出的笑声，响彻云霄。

但这笑声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它不再是纯粹的欢愉或嘲讽，而是混杂着理解、怜悯，甚至……一丝同病相怜的温暖。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慈悲的笑。

林凡知道，时机到了。

他走到那盏静静悬浮的青铜灯前，没有动用任何灵力，而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支最普通的炭笔。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俯下身，在那冰冷的青铜灯座上，一笔一划，写下了一句凡人的问话：

“你也不是天生就想当冷酷系统的吧？”

写完，他直起身，对着秦月儿点了点头。

秦月儿双手结印，青铜灯的灯焰再次亮起。

这一次，它吸收的不再是单纯的欢愉，而是那刚刚席卷全场的、蕴含着十万弟子复杂理解与祝福的“慈悲之笑”。

灯焰将这股全新的情绪能量包裹住林凡写下的那句话，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温润如玉的光束，穿透夜幕，再次投向了天道之眼的那道裂痕。

这一次，光束不再像利箭，更像是一封小心翼翼递出的信。

它带着疑问，带着试探，带着一丝温暖的牵挂。

所有人，包括林凡自己，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苍穹，等待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回应。

一息，十息，一炷香……

天空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弹幕出现。

仿佛那封信石沉大海，从未被接收。

柳如烟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尝试失败，即将放弃之际——

“嗡……”

广场中央的青铜灯，灯焰毫无征兆地、轻轻地向内一跳。

那跳动的火焰核心，在收缩的瞬间，竟短暂地倒映出了三个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古老文字。

那不是投射，而是……回信。

“早……忘……了……”

三个字，如同一声穿越了万古时光的叹息，在每个看到它的人心头响起，然后悄然破碎。

与此同时，情心剑阁之巅，一直闭目感应天地法则的苏寒霜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了，师尊？”身边的弟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天律锁的能量密度，在刚才那一瞬间，下降了三成。”苏寒霜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不仅如此，笼罩在我们上空的静默波纹，其监控范围也明显收缩了。”

“它变弱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弟子惊喜道。

“不。”苏寒霜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如剑，“它不是变弱，是……分心了。”

她抬起头，望向那深邃的夜空，喃喃自语：“当一个神开始回忆自己为何会变成神，它的刀……就会变钝。但一把钝刀，也可能因为失控而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猛然转身，下达命令：“立刻启动‘笑脉暗涌’三号预案！将宗门所有防御阵法与情绪网络深度链接，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接住……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规则碎片！”

而在另一边，山顶之上，林凡迎风而立。

他看着那盏已经恢复平静的青铜灯，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转过身，面对着山下万千弟子，高高举起了一块连夜赶制的新木牌。

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行大字——《我和我的值班神明》。

“各位！”林凡的声音通过法术传遍全宗，“我宣布，大型双向情感连续剧，即将上线！”

他顿了顿，迎着所有人或疑惑或期待的目光，笑道：“这一季，不讲逆袭，不讲战斗，就讲两个都被生活KPI压垮了的打工人，怎么试着……互相理解一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盏青铜灯竟缓缓升空，灯火摇曳之中，光影交错，竟在灯壁上隐约映出了两张脸的轮廓——一张是林凡那带着贱笑的脸，而另一张则模糊不清，却能看出微微低垂着眼，像是在沉思，又像是第一次学会了……低头。

而在无人能及的极高之处，那道亘古存在的裂痕中，那只象征着无上威严的瞳孔，在无尽的黑暗里，极其轻微地、连续眨了两下。

如同一个人，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终于忍不住，默默地点了个赞。

广场上的欢呼声还未彻底平息，秦月儿却早已回到了她的水镜阵列前。

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那震撼人心的天幕异象，转移到了手中一方不断刷新着灵波谱系图的水镜上。

那上面记录的，正是青铜灯在收到“早忘了”三个字的回信后，持续传回的微弱背景波动。

她总觉得，在那片看似平稳的数据海洋之下，似乎多了一丝全新的、难以用现有算法去定义的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