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老城区被冻雨浇得瑟缩，江野呵出的白雾在口罩上凝成冰晶。他抱着一摞新整理的历史文献，在巷口撞见两个陌生身影——穿黑色机车皮衣的男人倚着改装摩托，正用锋利的眼神打量墙上的拆迁公告，身旁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翻阅着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你们是谁？"江野警惕地后退半步，却被青年率先露出的微笑化解了敌意。对方推了推镜框，露出腕间缠绕的菩提手串："苏砚，数据修复师。"他朝皮衣男人扬了扬下巴，"这是我的搭档，陆沉，私家侦探。"
话音未落，林疏桐撑着伞从转角出现。他脖颈间围着江野送的驼色围巾，看到两人时脚步微顿。苏砚的目光在他腕间的医用胶布上停留片刻，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密封袋："林先生，你或许需要这个。"
透明塑料袋里，破碎的相机存储卡泛着冷光。陆沉嗤笑一声，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小苏花了三天恢复数据，那些老照片够甲方喝一壶的。"他掏出烟盒，却在林疏桐皱眉时又塞了回去，"啧，禁烟区？"
江野接过存储卡的瞬间，注意到苏砚无名指上的银色尾戒——戒面刻着半朵雪花，与林疏桐后颈的纹身如出一辙。还未及开口询问，远处传来施工队的机械轰鸣。陆沉突然扯下摩托车头盔扔给江野："想不想给他们点惊喜？"
改装摩托在湿滑的街道上飞驰，后座的林疏桐紧紧攥住江野的外套。苏砚的越野车紧随其后，车顶架着专业级测绘仪。当他们抵达施工现场时，陆沉猛按喇叭，引擎声盖过了工头的叫骂。苏砚跳下车展开三脚架，激光测距仪的红光在斑驳的砖墙上织成网格。
"根据《历史建筑保护条例》，"苏砚对着手机录像，金丝眼镜反着冷光，"这片区域存在未登记的战时防空洞遗址。"他调出平板电脑上的三维建模图，地下通道的轮廓在屏幕上闪烁，"施工会造成结构坍塌。"
工头的脸涨成猪肝色，正要抢夺设备，陆沉突然甩出一叠照片。画面里，项目经理与神秘人在茶馆密会，交易的公文袋上印着甲方公司的logo。"行贿证据，"陆沉把玩着弹簧刀，刀刃折射的寒光让对方后退半步，"要我发给纪委还是媒体？"
混乱中，江野的手机震动起来。匿名号码发来段监控录像：深夜的绘图室，黑影撬开窗户偷走设计图。画面里，那人手腕上的龙形刺青格外醒目——与陆沉机车皮衣袖口露出的纹身碎片完全吻合。
"别看我，"陆沉察觉到他的目光，挑眉扯开衣领，大片狰狞的疤痕从锁骨蔓延至胸口，"五年前的旧伤，救这小子留下的。"他踹了踹苏砚的三脚架，后者却专注地比对测绘数据，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当晚，四人挤在狭小的绘图室。苏砚的笔记本电脑投射出全息影像，老城区的地下管网与防空洞交错如蛛网。林疏桐忽然指着某个坐标："这里是父亲生前常去的旧仓库。"他翻开泛黄的日记本，1998年的记录页被水渍晕染，"最后一条写着'找到证据了'。"
陆沉突然起身，从摩托车尾箱拎出个金属探测器。他踢开地板砖的碎瓷片，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当锈迹斑斑的铁盒被挖出时，苏砚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破解了盒上的密码锁。
泛黄的文物清单散落桌面，江野的目光定格在备注栏的字迹——与自己父亲笔记里提到的"调换记录"完全一致。林疏桐的手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放大镜："这是原版清单，被调换的青铜器......"
"现在该你们解释了。"江野将手机录像推到桌中央，龙形刺青在屏幕上扭曲闪烁。陆沉冷哼一声，苏砚却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三年前，我们的调查对象死于非命。"他调出暗网界面，跳动的代码间浮现出熟悉的甲方logo，"有人想让所有知情人永远闭嘴。"
窗外，雪粒子敲打着玻璃。江野与林疏桐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坚定。苏砚重新戴上眼镜，全息投影里的老城区突然泛起红光——某个坐标正在疯狂闪烁。
"他们开始爆破测试了。"苏砚的声音难得染上焦虑，"防空洞结构不稳定，半小时内就会......"
陆沉已经发动摩托车，引擎轰鸣声震得窗框发颤："还等什么？去把证据公之于众！"他转头看向苏砚，眼神里带着某种默契，"这次，我们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绘图室的灯光在寒夜里亮起，四个身影在墙上投下交错的剪影。当摩托车队冲破施工围挡时，漫天风雪中，新的故事正在暗处悄然展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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