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手中的书,脸上带着欣慰又狡黠的笑容:
“激动什么?这本书能这么火,我可帮了不少忙。比如那个把你们画得惟妙惟肖的插画师,就是我本人。还有那个铺满江湖的发行渠道,也是我。”
她歪头看着两人,笑容甜美:“怎么,我画得不好吗?”
当阿满那句轻飘飘的“我的画画得不好吗”落下,李莲花和笛飞声周身骇人的杀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噗”地消散了。
两人僵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终极幕后黑手”,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打不过,骂不过,逃不掉。
除了认命,他们还能怎么办?
“好……画得很好。”
李莲花率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阿满违心地竖起大拇指。
“院长大人画技出神入化,不仅画出了我的神韵,更画出了我热爱劳动、热爱生活的赤子之心!我很喜欢,准备装裱起来每天瞻仰。”
一旁的笛飞声只是冷哼一声,用行动表达了屈服。
他默默将那本让他想自尽的书揣进怀里,然后用一种平淡却充满威胁的眼神扫向瑟瑟发抖的方多病。
“今晚的晚饭,”他淡淡地说,“我要吃十个你师父亲手烤的鸡腿。少一个,我就废了你写日记的那只手。”
一场可能的血案,就以这种充满黑色幽默的方式和解了。
那本轰动江湖的“神书”,也成了养老院内部人手一本的“禁书”——当然,除了当事人,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时光如水,静静流淌。
春去秋来,东海之滨的这座养老院,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家。
李莲花不再是背负血海深仇的李相夷,也不是苟延残喘的李莲花。
他只是“农业生产大队”的李队长,每天操心着怎么让西瓜更甜,怎么防着笛飞声那只叫“狐狸精”的大黄狗偷萝卜。
他的身体早已被阿满治好,虽不复当年之勇,但足以陪着这群老伙计安稳地再活几十年。
他喜欢现在的生活——清晨被海鸟(和吵闹声)唤醒,午后躺着看方多病的乱七八糟的小说,傍晚和那个嘴硬的家伙一边拌嘴一边打永远分不出胜负的牌。
他觉得,这样很好。
笛飞声也不再是那个只知追求武道极致的冷酷盟主。
他依旧每日练功,却更像是一种修身养性的习惯。
他把更多时间花在研究厨艺和园艺上,他做的菜已能与李莲花分庭抗礼,他养的那盆兰花甚至能用叶子比划出“爸爸我爱你”的形状。
他依旧话少,但当有人被欺负时,他总是第一个用最“笛飞声”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似乎找到了比“天下第一”更重要的东西——守护。
方多病如愿成了大作家,他的书在江湖上本本大卖,还开了专栏回答人生哲学问题,成了无数年轻人的偶像。
他不用再查案,不用背负家族荣耀,只是这个大家庭的粘合剂、开心果和最忠实的记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