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扼住咽喉的言皇后,积压数十年的怨毒终于爆发,她猛地推开梁帝,面容因恨意扭曲。
“为什么?萧选,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她凄厉大笑,“若不是她林乐瑶,站在你身边接受万民朝拜的本该是我!生下你长子的也该是我!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我恨她!我恨你们林家每一个人!让她流产算什么?我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这歇斯底里的控诉,彻底揭开了赤焰血案背后另一重肮脏的真相——不仅是帝王猜忌,更有深宫妇人刻骨的嫉妒。
看着殿上如同市井泼妇般互相撕咬的帝后,林殊闭上了眼。
这一幕太过丑陋,令人作呕。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阿满。”
那道慵懒而威严的女声再次响彻大殿,但此次,不带丝毫戏谑,只有冰冷的决断。
“罪证确凿,恶行昭彰。依律,当诛。”
言皇后惊恐地睁大眼,还想求饶,却已发不出声音。
只见她和痴傻的誉王周身空间微微扭曲,下一刻,两人的身影便如烟尘般淡化、消散,再无踪迹。
殿内死一般寂静。
存在被彻底抹除,这比任何刑罚都更令人胆寒。
林殊转身,面向满朝文武,声音疲惫却坚定:“脏污已除,剩下的,该由活着的人来清理了。”
金色光柱消散,武英殿内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
大臣们僵立原地,目光死死盯着言皇后和誉王方才站立的地方——此刻已空无一物。
没有血迹,没有灰烬,甚至连一丝存在过的气息都没留下。
那冰冷的宣判言犹在耳:“格式化处理……神魂俱灭,彻底清除。”
这超越了死亡的终极惩罚,像无形的寒冰,冻结了每个人的灵魂。
在这片被恐惧笼罩的死寂中,唯有靖王萧景琰显得格格不入。
他站在大殿中央,脸上不是敬畏,而是全然的茫然。
他感觉自己像一台算力耗尽的老旧算盘,彻底死机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起了个大早,亲手喂了心爱的战马“追风”,反复演练了无数遍如何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甚至在内襟藏了软甲,袖中暗扣匕首,做好了血溅金殿、玉石俱焚的准备。
他预想了所有刁难,准备了上百种应对的话术。
可结果呢?
谢玉被水镜直播社死,夏江被“查水表”带走,誉王体验了一场沉浸式谋反预演后彻底崩溃。
连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都没等他开口质问,就被接二连三的“天降证据”砸得魂飞魄散。
而他最大的敌人言皇后,他还没来得及正式交锋,就和她的儿子一起……被抹除了。
萧景琰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的、却毫无用武之地的拳头,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神仙证物”,一股巨大的荒诞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准备了那么久,结果只是来当观众的?
“殿下……靖王殿下?”
中书令柳澄试探的声音将他从呆滞中拉回。
这位老臣脸色煞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复杂地看向萧景琰,既有敬畏,更有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