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窗口钻进来，卷起几片金属碎屑，在阳光下打着旋儿。笑红尘背对着她整理工具台，白色的发丝垂在颈后，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黎鸢看着他的背影，刚才那点慌乱渐渐褪去，心里反倒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刚才看你魂导核心的纹路有点歪，”笑红尘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了些，“是分心了？”
黎鸢手一顿，才想起刚才差点划坏的核心，脸上又热了热：“没、就是手滑了。”
笑红尘转过身，手里拿着块细砂纸，走到她身边：“我看看。”他俯身靠近，发间带着淡淡的金属和草药混合的气息，拂过黎鸢的鼻尖。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那块核心，蓝绿异瞳专注地盯着上面的纹路。
“这里的弧度太急，魂力容易卡顿。”他用指尖点了点歪掉的地方，“用这个磨一下，弧度放缓些就好。”说着，把砂纸递到她面前。
黎鸢接过砂纸，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她低头磨着核心，耳朵却竖着，听着他没再走开，就站在旁边看着。
磨了没几下，她忽然听见他低低地问：“梦梦刚才又跑去找你了？”
“嗯，”黎鸢应着，故意逗他，“她说让我多‘关照’你，还说你一个人待着容易钻牛角尖。”
笑红尘的声音有点闷：“别听她胡说。”
“可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黎鸢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比如上次做魂导器，你为了校准精度，愣是在工坊待了三天，饭都忘了吃。”
他被说中心事，耳尖泛了点红，别开脸：“那是因为……那个零件太棘手。”
“是是是，”黎鸢笑着点头，忽然觉得这样跟他拌嘴很有意思，“那下次再遇到棘手的，可得叫上我，总比你一个人硬扛着强。”
笑红尘转过头，蓝绿异瞳里映着她的笑眼，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这声应答比平时柔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黎鸢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低下头，继续磨着核心，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原来喜欢一个人，连听他说句“嗯”，都觉得比平时好听几分。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工具台上交叠在一起。黎鸢看着那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或许不用急着弄明白这份喜欢到底是什么，就像打磨魂导核心一样，慢慢来，总会越来越契合的。
她偷偷抬眼，正好撞上笑红尘看过来的目光。他像是被抓包似的，慌忙移开视线，却在转身时，嘴角悄悄弯了个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黎鸢把刻刀往实验台上一放，看着旁边堆着的一堆打磨好的核心和刻了纹路的半成品，带着点小委屈和期待看向笑红尘：“你算算，我磨核心磨了两个月，刻纹路也刻了两个月，手指头都快起茧子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上手做个魂导器啊？总不能一直跟这些‘零件’打交道吧？”
笑红尘从储物器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铁板，又拿出几枚基础魂导核心，“做个魂导照明器，算是小型魂导器里最基础的，用到的纹路和阵眼都简单，正好适合你练手。”
黎鸢看着那块平平无奇的铁板，眼睛亮了亮：“照明器？就是晚上能发光的那个？”
“嗯。”笑红尘拿起刻刀，先在铁板上勾勒出简单的轮廓，“魂导照明器靠三枚一级魂导核心供能，核心呈三角分布，中间刻聚光阵眼，边缘走导能纹路，只要衔接……”他说着，握住黎鸢的手，让刻刀落在铁板上：“第一步先定位核心凹槽，深度要刚好嵌住核心，太深会浪费魂力，太浅容易脱落。”他带着她的手缓缓下刻，力道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感受金属的硬度，顺着它的纹理走，别用蛮力。”
黎鸢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力道变化，刻刀在铁板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既不偏也不歪。她试着自己用力，刚想加深些，就被他轻轻按住：“慢着，这里的金属密度稍高，力道要再收半分，不然容易崩口。”
等三个凹槽刻好，笑红尘松开手：“接下来刻导能纹路，从凹槽边缘往阵眼走，线条要流畅，不能有毛刺。”他这次没再直接碰她的手，只是站在旁边，蓝绿异瞳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弧度再圆润些，像水流过石头那样，别拐直角。”
黎鸢屏住呼吸，按照他说的慢慢刻。有一下手抖了，纹路歪了个小弯，她刚想擦掉重刻，就听他说：“不用改，顺着歪的地方调整方向，有时候细微的偏差反而能让魂力流动更自然。”
等所有纹路都连到中心阵眼，笑红尘递过三枚魂导核心：“嵌进去试试。”
黎鸢小心翼翼地将核心按进凹槽，刚注入一丝魂力，就见铁板边缘泛起微弱的白光，虽然忽明忽暗，却真的亮了起来！
“亮了！”她惊喜地抬头，眼里闪着光，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笑红尘看着那跳动的白光，嘴角弯了弯，伸手帮她调整了下核心的位置：“魂力衔接不稳，是因为刚才刻纹路时这里收力太急了。”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让她感受注入魂力的节奏，“慢慢来，匀速注入，就像呼吸一样。”
在他的引导下，白光渐渐稳定下来，变得柔和明亮，把两人的脸庞都映得清清楚楚。黎鸢看着自己亲手做的第一个魂导器，心里像被照亮了似的，暖融融的。
“你看，”笑红尘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这不就成了？”
黎鸢忽然觉得，这小小的光亮，比任何魂兽肉和糖糕都更让她开心。她抬头看向笑红尘，眼底的光芒比照明器还要亮：“下次，我们做个能调亮度的好不好？”
笑红尘看着她雀跃的样子，蓝绿异瞳里漾着柔和的光，轻轻点头：“好。”
作者大大双暗恋啦，只是笑红尘自己没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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