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万籁俱寂。Tin处理完最后一份海外文件,关上书房灯。
偌大的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厨房方向传来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一股……不太妙的焦糊味?
Tin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只见冰箱门大开,照明灯在Can身上投下一圈狼狈的光晕。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大T恤和大短裤,头发睡得乱翘,正手忙脚乱地对付一口平底锅,锅里的煎蛋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边缘,旁边还歪歪扭扭放着一碗隔夜饭和几根蔫掉的葱花。
Can“我的宵夜啊!”
Can盯着锅里惨不忍睹的煎蛋,小声哀嚎。
Tin倚在门框,看着这出“深夜厨房惊魂”,唇角微扬
Tin“看来‘贡丸外交官’在食物战场惨败了?”
Can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锅铲扔了,回头瞪他
Can“干嘛不出声!吓死人啊!还不是你晚上就给我吃那么点草,我饿醒了嘛!”
他理直气壮,完全忘了晚餐时自己明明干掉了两大碗米饭和半盘烤鸡。
Tin没说什么,走过去关了火,把那个失败品倒掉。然后熟练地系上围裙——一条印着卡通法斗的粉色围裙,是Can强行买回来的。
他打开冰箱,拿出鸡蛋、火腿,又重新取出一份米饭。
厨房的暖光下,Tin的动作行云流水:打蛋搅拌,切火腿丁,热油下锅,米饭在锅里跳起欢快的舞蹈。
他专注的侧脸在光影里更显深邃英俊,连一丝不苟的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线条都透着力量感。
Can乖乖地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刚才的烦躁被一种奇异的、温暖的饱胀感取代。
很快,一盘香气四溢、粒粒分明的火腿蛋炒饭出现在Can面前,旁边甚至还配了几根用模具切出来的心形胡萝卜片。
Can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含糊不清地夸赞
Can“唔…Tin…土豪…厨艺赛高……”
Tin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和嘴边沾着的饭粒,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他拿过纸巾,像无数次在餐桌边做的那样,自然地帮Can擦掉。
就在指尖划过Can嘴角的瞬间,Can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两人笼在一片清辉里。
Can嘴里还在咀嚼,脸颊鼓鼓囊囊像只仓鼠,但他仰起脸,看着Tin在月光下更显俊美的轮廓,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Can“Tin…我…我不会煎漂亮的蛋,也背不会那么长的专业报告……”
他咽下食物,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Can“但是…明天,明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第一个月零七天…我…我做了这个给你!”
他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被压得有点扁的小盒子,快速塞到Tin手里。
那盒子是用皱巴巴的彩色包装纸和歪歪扭扭的透明胶带做成的。
Tin疑惑地打开。里面不是名牌手表或领带夹,而是两个奇形怪状、颜色诡异的…巧克力曲奇饼?
看得出是手工做的,形状很不规则,一个像小法斗贡丸的抽象版,另一个……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头顶的巧克力豆大概是头发的意思
Tin愣住了。这个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面继承者,看着掌心这两个笨拙、粗糙的小饼干,胸腔被一股陌生的、汹涌的热流撞得生疼。
他想起Can下午突然跑去超市买烘焙原料的样子,想起他把自己关在厨房一下午叮叮当当的“噪音”,还有他藏起被烫红的手指时慌乱的眼神……
Can“样子是丑了点!”
Can红着脸,别过头不敢看他,声音越来越小
Can“但…但这次我真的尝过了!没烤糊!而且里面放了你最喜欢的榛果!我挑了好久才剥出完整的!”
他偷偷瞄Tin的反应,生怕看到他皱眉嫌弃的样子。
Tin却低下头,沉默了很久。久到Can以为他又要毒舌批评。
然后,Tin轻轻拿起那块歪歪扭扭的“小法斗”饼干,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酥脆,微甜,浓郁的黄油香包裹着香脆的榛子颗粒,温暖的味道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
月光温柔地流淌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也映亮了他眼底深处一点不易察觉的水光。
Tin“很好吃。”
Tin的声音比月光更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抬起手,拇指极其温柔地擦过Can脸上不知何时又沾上的一点面粉
Tin“是我吃过最棒的。”
他俯下身,在Can错愕的目光中,轻轻吻上他带着饼干香气的嘴角。
这个吻温柔缱绻,没有往日的霸道和索取,只有月光流淌下的、近乎虔诚的珍惜。
在这个弥漫着食物焦糊气息和新生曲奇清香的深夜厨房里,两颗截然不同的灵魂碰撞出的,是比任何钻石都恒久、名为“家”的微小光芒。
他们共享的不只是深夜一碗炒饭的暖意,更是冰山愿意为小太阳融化的全部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