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吧。”
丫丫仰头看着我。
“妈妈说张强叔叔其实知道很多事。”
我愣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接着是张强带着喘气的声音，
“陈默，快开门，他们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急，像是在奔跑，背景里还能听到风声，还有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哐当声。
“谁来了？”
我压低声音问，同时往门口走。
丫丫踮起脚尖，轻轻戳了戳我的胸口。
“妈妈说……不要怕，真相会自己说话。”
我没回答她，而是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楼道的灯坏了，昏暗的光线下，张强正靠在墙上喘气。
他的额头上有血迹，脸色苍白，右手还按在墙上支撑身体，看到我出现，他猛地抬头，
“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开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张强踉跄着冲进来，反手把门关上，还顺手拧上了防盗锁，他靠在门上，胸口剧烈起伏。
“我刚刚甩掉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家伙，他们盯上你们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他额角的伤口上。
“你早就知道林薇没死，是不是？”
张强喘着气，没立刻回答。
他的视线扫过客厅，最后落在丫丫身上。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
“有些事，她不让我说。”
我往前走了一步。
“告诉我实话，林薇到底做了什么？”
张强咬了咬牙，声音低了下来：“她为了丫丫，自愿成为‘0号实验体’。”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我盯着他，眼神几乎要烧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强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板。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机械变声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冰冷刺耳，“林薇不是病人，她是实验对象。”
我握紧手机的手一紧，指节泛白。
画面突然一闪，眼前浮现出三年前的画面，模糊的急诊室，林薇抱着一个婴儿走进来，帽檐压得很低，身影瘦削，像是随时会消失在黑暗中。
她低声对医生说。
“我可以消失，但丫丫必须活着。”
画面一闪而过，我又回到了现实。
张强看着我，眼神复杂。
“她查到了‘星火计划’，知道他们想用丫丫做实验，她替换了样本，成了0号实验体。”
我攥紧拳头，喉咙发干。
“林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丫丫突然开口。
“妈妈说……骨灰盒里有钥匙。”
我一怔，转头看向茶几上的骨灰盒。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水珠已经干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走过去，打开骨灰盒，底部果然有个暗格，我轻轻一推，暗格弹开，里面躺着一把老式铜钥匙，背面刻着‘旧居’两个字。
就在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她在等你，但时间不多。”
我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攥在手心。
“我们去林薇说的那个旧居。”
张强点头，转身去拿车钥匙，丫丫跑进卧室，很快抱着她的熊猫玩偶出来。
“爸爸，妈妈说路上要小心。”她拉着我的手，语气认真，
“她说……你终于愿意听她说完了。”
我蹲下来，把她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我知道了。”
她靠在我怀里，小声说：“妈妈笑了。”
我抱着她往外走，脚步坚定。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我们走了进去，张强站在旁边，手里拿着车钥匙，神色紧张。
电梯缓缓下行，我低头看了眼手机，那条信息还在屏幕上亮着。
“她在等你，但时间不多。”
电梯门打开，小区的晨雾扑面而来，张强快步走向车子，我抱着丫丫跟在后面。
后视镜中，小区入口处的树影晃动了一下。我回头望去，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街道。
张强发动了车子，我坐进副驾驶，丫丫在后座系好安全带。
“出发吧。”我说。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驶入晨雾弥漫的街道。
我望着后视镜，低声说：“林薇……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丫丫靠在后座，轻声回答：“妈妈说……爸爸终于愿意听她说完了……”
就在这时，后视镜中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旷的街道。
张强踩下油门，车子加快速度，驶向城市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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