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蓝光散去后，我下意识抬起前爪遮挡眼睛——等等，前爪？
我猛地低头，看到的依然是覆盖着金色毛发的身躯。四周是熟悉的汪汪队总部，莱德和队员们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蝴蝶？"毛毛第一个扑上来，"你没走？"
我困惑地环顾四周："这...怎么回事？张教授呢？"
那个神秘的通讯设备已经停止了工作，屏幕上只留下一行闪烁的文字："基因融合完成，逆转程序终止。"
莱德快步走到设备前："看起来...传送被中断了。"他转向我，眼神复杂，"你还好吗？"
我试着活动四肢，没有任何不适，但内心深处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改变了。
"我没事，"我摇摇头，"只是...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我躺在总部的犬舍里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我盯着自己的爪子发呆。突然，一阵剧痛席卷全身！
"呜——"我咬住毯子防止叫出声来。骨骼发出可怕的脆响，肌肉像被撕裂般疼痛。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去时，痛苦突然消失了。
我喘着粗气爬起来，发现...什么都没变。我还是那只金毛寻回犬。但脑海中某些记忆正在变得模糊——人类时期的物理公式、手机号码、甚至父母的面容都在渐渐淡去。
"不..."我惊恐地意识到，"我在忘记人类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毛毛发现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蝴蝶？你看起来糟透了。"他用鼻子碰碰我的耳朵。
我抬起头，突然发现自己很难用语言表达昨晚的经历。那些复杂的科学术语、精确的日期记忆...都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溜走。
"我...忘记..."我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惊恐地发现——我甚至开始忘记中文怎么说！
莱德闻声赶来，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蝴蝶，你的语言能力在退化？"
我绝望地点点头，用爪子在地上划出"帮助我"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阿奇立刻召集所有队员开会。天天查阅了设备的记录："这里写着'基因融合'...会不会是蝴蝶的人类基因正在和狗狗基因完全融合？"
灰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也就是说，她正在彻底变成一只真正的狗狗？"
这个结论让我如坠冰窟。我拼命回想着人类时期的记忆，却发现连自己大学宿舍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唯一清晰的是作为蝴蝶的记忆——第一次救援、和毛毛一起训练、大家的笑声...
"我们得想办法阻止这个过程！"毛毛焦急地说。
莱德沉思片刻，轻声问我："蝴蝶，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我愣住了。是啊，我到底想要什么？回到人类世界已经不可能了，而留在这里...如果真的完全变成狗狗，也许反而能更自在地生活？
我看着周围伙伴们关切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用尽最后的语言能力，我缓慢但清晰地说："我...想...留下...作为...蝴蝶。"
莱德的眼睛湿润了。他轻轻抱住我："欢迎回家，蝴蝶。"
接下来的日子既艰难又奇妙。我的语言能力很快完全消失了，但奇怪的是，我依然能理解人类的指令，思维也比普通狗狗敏捷。那些人类时期的专业知识虽然遗忘殆尽，但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保留了下来。
一个月后的早晨，我在海边追着浪花奔跑，毛毛和小砾在一旁打闹。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这一刻，我突然感到无比平静——不再为失去的人类身份而悲伤，也不再为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恐惧。
"蝴蝶！看这个！"毛毛叼着一个漂亮的贝壳跑来。
我欢快地摇着尾巴迎上去。当贝壳在我们之间传递时，我意识到：这就是我现在的家，这些就是我的家人。也许我曾经是人类萧染，但现在，金毛寻回犬蝴蝶才是我真正的身份。
莱德站在远处的沙滩上向我们招手。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而我们的影子——三只快乐奔跑的狗狗——正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在这个充满奇迹的世界里，我找到了比人类身份更珍贵的东西：无条件的爱与接纳。而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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