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日,关胜与郝思文在关胜家中商讨古今兴废之事,正谈到兴头上,门子忽然进门告道:“主公,外面有个小官人,口中只说要见主公,叫甚么林鸩鸿。”关胜慌忙起身,叫道:“快请林小官人进。”又唤兄弟,“贤弟,此番我恩官来访,也就此机会举荐兄弟一番。”郝思文其时正愁无法报国,听了此言自然十分欢喜。不多时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官人信步走来,见了关胜,拖住他便拜,道“晚辈见过哥哥。”关胜慌忙答礼,道:“恩官何故如此?倒教关某手足无措。”那少年道:“哥哥权救我一救!”关胜问道:“不知恩官所言何事?但关某当倾力相助。”那少年道:“不瞒哥哥说,家父不知怎的惹了那高俅,被下在牢里,即日就要断配沙门岛。家中老幼,满门良贱,都被他杀绝了。我那阿姐稍有些颜色,被高衙内夺了去。小人自己夺路而逃,逃到了哥哥府上。”
关胜闻言大惊,便和郝思文一扶,将那官人扶到了椅子上。那官人微微垂泪,低声掩泣。也正是坐下了,郝思文这才着眼认真看那官人,真个如天神下凡,有《西江月》一首,单道着那官人模样:
两绺细发耳侧,一条抹额露眉。唇红齿白如徐公,狼腰猿臂盈轻。身着金星锦袍,脚踏珍珠玉履。冀州人称心月狐,官人讳字与竹。
那官人姓林,双名鸩鸿,字与竹。也有诗一首,教唱道:
林姓鸩为名,鸿鹄越清明。
冀州好人物,人号心月狐。
却说关胜与郝思文道:“我这恩官,姓林,双名鸩鸿。当初先父空有一身武艺却不得重用,却幸得林将军提拔。当初我也曾得提携,以此称作恩官。”
郝思文听罢,道:“兄长,自古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林官人逃到这里,高俅必来找兄长麻烦。若林官人不嫌弃,就请到小人宅上暂避几日。等风头过了,在使钱财打点,却不一举两得?”
林鸩鸿道:“家财细软,应有的尽被高俅那厮夺了去。小弟孤身一人,死便死了,只怕连累哥哥。”
郝思文道:“小人也是个不出名的将领。高俅那厮怎生找得到我家?”关胜道:“既是贤弟如此说时,恩官莫再推辞。权且在思文宅中避一避便是。”林鸩鸿推辞不过,只得应允了。关胜教几个仆役送林鸩鸿先去歇息,却待转身与郝思文继续商议,又听得门子叫到:“主公,宣郡马来访也!”只得停住话头,再去迎接。
只见宣赞走来,拱手道:“兄长恕宣某无理,只是高太尉有事向兄长求助。”关胜、郝思文闻言,肚里面暗暗吃了一惊,半晌还是关胜开口道:“宣兄所说何事?”宣赞道:“那伙梁山贼人,要来此地借粮。前番呼延将军也降了他,头领共有几十人,喽啰几十万,好不威风!可强贼终是强贼,扰了一方百姓平安,却不叫天下人耻笑我大宋无人?”
关胜听罢,心中思衬道:“方才以为是捉林兄来,谁知是此事,可我与宣郡马交情甚好,也不便回绝。”于是道:“多谢宣兄举荐之意,我这个兄弟,姓郝,双名思文。因其母梦中遇井木犴投胎,而后有孕,以此人都唤他作井木犴郝思文,十八般武艺却样样精通。若能荐他为先锋,则梁山贼寇必能破之。”宣赞闻言大喜,便自回去复命。这话暂且不提。
有分教:锦绣红绳,捆住斑斓战袍;长枪过处,划破晨昏星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