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纽特心里还有些期待黛芙会答应托马斯的,但又有些不太期望。
因为,托马斯,没告诉黛芙,那个人选是谁。
如今,她拒绝了,他也清醒了。
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黛芙她要什么她自己清楚。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些可以给予她安慰的情感,她一直都很现实。
她几乎不需要任何人。
虽然,纽特打心底对这个看法有些抵触,但这就是现实。
所以,他希望自己更有用一些。
或许可以帮上她。
让她知道,她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
看着倚在一棵树旁躲清静的黛芙,少年笑着走了过去。
她好像也是格外不喜欢与人交流。
女孩听到脚步声,并没有抬头,似乎又开始沉思那少年永远都琢磨不透的计划了。
“黛芙,在想什么呢?还是刚刚那件事吗?”
纽特也知道,这对她或许真的很不公平,但那支药剂确实托马斯确实比她更需要。
微微挑眉,黛芙有些反感。
刚刚才放下的破事,现在你又来谈?
“纽特,你不必如此,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偏过头,她越过纽特的身影,望向营地。
她不想再多解释什么。
也不会相信什么没有缘由的关心。
她心里轻笑。
要是让纽特知道,如果她需要,她会毫不犹豫地送他去死,那他还会这么友好的和自己站在这里聊天吗?
不是说这世上没有好人,而是好人不是一路平安,反而是死的最早。
只要一个人认真看看历史,就完全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人对自身的认识,从“神”到“本身”,从“礼教”到“个性”。
从“门第”到“平民”,也从“道德”走向“功利”。
最后,发展到,站在好人旁边,都会受到厄运的牵连。
黛芙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踢了一脚鞋边的石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因为…不想你不是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黛芙的动作显然顿了一秒。
“随你吧,但不要妄图改变我。”
所以,不是一路人的我们,还是彼此远离的好。
抬眸,她看着纽特笑着轻轻点点头。
少年那被营地里不远处火把的光芒,照着熠熠生辉的双眼。
黛芙知道,他根本没被她劝动。
。
不是?为什么啊?
算了。
允许他和她一样固执,但不要变得像她一样一意孤行就好了。
就在两人相望无言时,营地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夜幕早就在时间中降临,望星汉灿烂,火光摇曳,营地里篝火冉冉。
纽特率先回过神来,笑了。
原来已经开始新人庆祝仪式了啊。
“走吧,黛芙,去看看吧,说不定,你会喜欢的。”
少年向她伸手,企图邀她一起前去。
他知道,改变黛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但他还是想试试。
黛芙本想拒绝,犹豫了一下,在纽特眼中的期待中,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走进热闹的人群,她习惯的扫视了一圈,看到不少眼熟的人正谈笑风生。
特蕾莎也很好的融入了大家;而黛芙,如此的格格不入。
看着热烈的火焰,那个女孩低下了头。
时光化为灰烬,真相藏于人海。
真的,很荒谬可笑。
凡人啊,为什么总喜欢那么放松呢?啧。
逃避现实就是一种解脱吗?
浪费时间,浪费资源。
也不怕火星被吹入树林里,把所有人都烧死是吧?
我也真的是…为什么要想那么多…那么极端的…意外?好神经质的样子。
长呼一口气,她真的要为这群傻到透顶的人们感到悲伤。
好意,不该这么施舍的。
她不喜欢看火,那种明媚,那种艳丽,都是危险的信号。
她看见的,不是希望,是遗憾。
炽热高温,虽是重生……?
对啊,重生。
拿来炼制陶器岂不是超棒的主意?!
她的思维就是如此跳脱。
毕竟,人嘛,多愁善感的时候,也不能白费脑细胞啊。
有了陶制的坩埚,她就可以用来制作木炭了。
有备无患啊!
抽身退入树林间的黑暗,她其实在下午的时候就对林地里的各种泥土进行了分析。
可是因为烧制条件问题,她当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不是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但此时此刻不干,还需等何年何时?
高温的篝火不是经常可以有的。
兜兜转转,她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堆细腻而富有质感的高岭土前。
这种高岭土,色泽说不上纯净,但质地足够柔软。
女孩稍稍俯身捧起一把,任由细土从指缝间滑落,感受着它的湿度与细腻。
还算过得去,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没有转盘,她只能速度塑形。
黛芙很感激这片土,就在水源附近,她不需要再花费精力去寻找要用的清水。
况且,她心灵但不手巧。
没有情感地按压、拉伸着泥土,逐渐将其捏成了一个初具坩埚形的锅身。
没有细节,没有点缀,普普通通。
随着时间的推移,坩埚的大致轮廓已然呈现,盖子也很快成型。
时间总长不超过8分钟。
什么高质量制作都是假的,她只追求高速完工,只要能用就行。
黛芙脑子里的知识很多,但关于自己身份与外界事物的记忆倒是被忘的一干二净。
无所谓,可以自保就完胜。
不打算洗手,女孩将坩埚抱回篝火旁,在众人一系列不理解的目光中,挑了根长一点的木棒,把它推入了大火的外围。
本来是想放火心的,但好像火的外焰温度最高?
保险起见,她把再添了一把枯枝败叶,把未成型的坩埚覆盖在了下面。
剩下的时间就等着吧。
查克:这个亚裔姐姐有点古灵精怪诶。
托马斯:她又整什么?
米诺:同乡人总是总是惊喜连连啊。
纽特:我才刚离开一下,她就干完了一件大事?
或许,她真的不需要他们。
高温之下,坩埚中的水分渐渐蒸发,泥土中的矿物质化学变化,逐渐坚硬。
看着最初的黄泥色的陶土逐渐转变为深沉的赤褐色,黛芙知道:自己成功了。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啊。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