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日记

\[正文内容\]地毯上还沾着刚才王总掉的咖啡渍，深褐色的印子像朵恶心的花。热巴爸爸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西装后背都湿了一片。我从没见过哪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成这样，像个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手指把地毯揪出了小毛球。

热巴的手指还勾着我衣角，冰凉的指尖透过布料传过来。我反手握住她的手，她手心都是汗，抖得厉害。直播间的滋滋声突然停了，应该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爸。"热巴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是刚吞了沙子。她爸爸抬起头，眼睛红得吓人，眼尾的皱纹里全是泪。我这才发现，他和热巴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都有个一模一样的小梨涡。

"小迪，爸对不住你。"他突然站起来，膝盖"咔"地响了一声。豪华别墅的隔音好得过分，这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特别清晰。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抹了把脸，"昨天在茶楼，王建军给我看了苏念的照片。"

我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热巴的手。热巴爸爸的目光扫过来，眼神复杂得像揉在一起的毛线团。有愧疚，有不甘，还有点我看不懂的委屈。

"他说苏念就是想蹭你的热度，说她以前在网上发过好多你的照片，就是个变态私生饭。"热巴爸爸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当时...是气昏头了。我想着只要把她赶走，你就能专心搞事业，就能...变回以前那个乖女儿。"

热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眼泪："所以您就联手外人来欺负我们？爸，您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要是您没来......"她的声音突然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手背上。

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脸埋在我肩上，温热的呼吸打在颈窝里。好闻的栀子花香味混着眼泪的咸味，刺得我鼻子发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热巴爸爸猛地蹲下去，双手插进头发里，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全乱了，几缕灰白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我昨天回去就后悔了，一晚上没睡着。早上六点就开车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我看着他颤抖的背影，心里那股火突然就灭了。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普通的父亲，怕女儿受伤害，只是用错了方法。就像我妈总喜欢给我转发养生谣言，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方式让人头大。

"叔叔，"我轻轻推了推热巴，"您先起来吧，地上凉。"

热巴爸爸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他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苏念，我......"

"过去的事就算了。"我扶着热巴站起来，她还在抽噎，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她的睫毛湿哒哒地粘在一起，鼻尖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热巴爸爸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份解约合同。他从笔筒里抽出钢笔，笔尖在"乙方签字"那儿顿了顿，然后用力划了个大叉。墨水渗到纸背面，在雪白雪白的律师函上印出个难看的墨点。

"这个代言我不签了，"他把钢笔摔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星光娱乐那边，我会让律师处理。以后谁敢动我女儿，我跟他拼命。"

热巴突然冲过去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爸！"她喊了一声，声音闷在布料里，嗡嗡的。

大叔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抬手抱住她，动作生涩得像个初学者。他的后背还在微微颤抖，手一下一下地拍着热巴的背，就像哄小孩似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迪丽热巴访谈。她说自己刚出道那几年，一年到头见不了家人几次。每次视频通话，爸爸都要说"注意身体""别太累"，翻来覆去就这两句。当时我还觉得她爸爸挺木讷，现在看着他笨拙地拍着女儿后背的样子，心里突然软成一滩泥。

"咕噜噜——"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在安静的书房里特别响亮。热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呢。她爸爸也松开她，脸上虽然还有泪痕，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吃饭。"他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厨房里有食材吗？我给你们做碗面。"

热巴眼睛一亮："您还记得我爱吃您做的西红柿鸡蛋面？"

"你从小到大就爱这口。"大叔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了不少，"以前你考试前，我天天给你做这个，说吃了能考一百分。"

看着他们父女俩走向厨房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暖暖的。热巴回头冲我眨眨眼睛，眼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可那笑容比今天早上的阳光还灿烂。

我突然想起手机还扔在地上，赶紧捡起来。屏幕已经黑了，右上角的电量图标红得刺眼。解锁屏保跳出来，是上次跟热巴去迪士尼拍的合照。她搂着我的脖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我则一脸痴汉相地盯着她，背景里城堡塔尖闪闪发光。

直播间肯定炸锅了。我点开微博，热搜词条后面几乎全跟着"爆"字。 迪丽热巴直播事故#王总私闯民宅# 迪丽热巴爸爸霸气护女# 的词条在热搜榜上我手忙脚乱地戳开微博，后台消息999+直接卡成转圈圈。热巴端着水杯凑过来，看到第一条热搜就"嘶"了声——迪丽热巴隐婚对象#后面跟着个血红的"爆"字，点进去满屏都是我们迪士尼合照的截图，我那花痴样被截了无数表情包。

"完了完了，"我戳着屏幕直吸气，"这下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是你头号颜狗了。"热巴抢过手机翻评论，突然笑出声："你看这条，'虽然嫂子其貌不扬，但捏脸时那手速一看就是真爱粉'。"

她爸端着三碗面从厨房出来，围裙带子还歪在腰侧："吃饭了吃饭了，天大的事填肚子再说。"热气腾腾的面条上卧着金灿灿的荷包蛋，香油味混着番茄的酸香直往鼻子里钻，我肚子叫得更欢了。

热巴刚夹起一筷子面，手机突然在茶几上疯狂震动。是星光娱乐老板的电话，她皱眉划了拒接，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不管他，先吃我爸的爱心牌打满分面。"她爸笑得眼角皱纹都挤到一起，往我碗里又舀了勺汤汁："多吃点，看你瘦的。"

我正哧溜哧溜吸着面，玄关突然传来密码锁转动声。热巴和她爸同时抬起头，我嘴里的面条差点没喷出来——门口站着个举着摄像机的狗仔，闪光灯"咔嚓"一声，把我们仨的脸照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