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枕头下?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回牢房那张硬板单人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都在嗡嗡作响。手忙脚乱地掀开薄薄的军绿色被子,手指在粗糙的草席上摸索——这里哪有什么枕头?只有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灰扑扑的薄毛巾被,硬邦邦地垫在床头。
等等...
我抓起那块毛巾被,手指触电似的顿住。不对,触感不对。这块毛巾被比普通的要厚很多,而且边角处似乎缝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我立刻把毛巾被平铺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灯泡仔细检查。果然,在被子的右下角,有一道极不明显的缝合痕迹,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一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热巴的字迹!她写的"盒子在你枕头下"根本不是指家里的枕头,而是这里!这个审讯室的"枕头"下面!
我的心跳更快了,手心全是汗。我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墙上的摄像头,心里一阵发紧。这里到处都是眼睛,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我必须想个办法,不能让人发现我找到了东西。
我假装整理床铺,把毛巾被揉成一团抱在怀里,走到远离摄像头的角落。然后背对着门口,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一只手伸进毛巾被里面,顺着缝合线摸索。指尖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大概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被缝在被子夹层里。
就是它!这个黑盒子!
热巴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它藏在这里的?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绑架,我会被带到这里?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黑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这么多人虎视眈眈?
我用指甲抠了抠缝合线,线缝得很松,应该是临时缝上的。轻轻一拉,线头就松了。很快,我就从毛巾被夹层里取出了那个黑色的金属盒子。
盒子比我想象的要轻,表面光滑冰凉,像是某种特殊合金材质。没有锁孔,没有开关,看起来就像一块实心的黑疙瘩。我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找不到打开的方法。
"喂!里面的人,醒醒!"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盒子差点掉在地上。我赶紧把盒子塞进口袋,拉上毛衣拉链,又把毛巾被恢复原样铺回床上,这才转身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警察,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脸不耐烦:"发什么愣?跟我出来。"
"去哪?"我警惕地问。
"少废话,有人保释你出去。"警察打开门上的小窗口,冷冰冰地看着我。
保释我出去?谁会保释我?林哲?还是..."谁保释我?"我追问。
"我不知道,你出去不就知道了?"警察不耐烦地打开牢门,"快点,磨磨蹭蹭的。"
我跟在他身后,脑子里乱糟糟的。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个陷阱。但转念一想,如果我留在警局,手里的黑盒子迟早会被发现。而且林哲说过警察被收买了,留在这里说不定更危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救出热巴。
跟着警察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上碰到几个值班的警察,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让我浑身不自在。很快来到警局大厅,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大厅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老头在拖地。
老头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背有点驼,穿着蓝色的清洁工马甲,正埋头用拖把使劲擦着地。听到脚步声,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瞥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拖地。
但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猛地一跳。那双眼睛!虽然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一点都不像普通的清洁工。而且...他拖地的动作很奇怪,拖把在地上划出的轨迹似乎有某种规律。
"快点,签字!"警察把一份文件和笔推到我面前。
我签完字,接过自己的手机和钱包。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是拖把掉到地上的声音。我回头一看,那个清洁工老头正蹲在地上捡拖把,嘴里嘟囔着:"人老了,不中用了..."
就在他捡起拖把准备起身的那一刻,他的右手不经意地在我脚边蹭了一下。一个凉凉的、小小的东西掉进了我的 shoe 里。
我心里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用脚趾死死踩住那个东西。出了警局大门,凌晨的冷风吹在脸上,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左右看了看,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车,车窗贴膜很深,看不清里面的人。
是林哲来接我了?还是其他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走向那辆车,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手机突然响了。我吓了一跳,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接还是不接?我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往前走一百米,左拐,巷子里有辆蓝色电动车。"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别废话,想救热巴就按我说的做。"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声音...我猛地想起刚才警局大厅那个清洁工老头!他右手蹭过我脚边的时候,往我鞋里塞了东西!我赶紧停下脚步,假装系鞋带,弯腰从 shoe 里摸出那个东西——是一枚小小的黑色纽扣,看起来像是某种微型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