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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教母面沉似水，疾掠入大牢，未及守卫反应过来向她施礼就已经跃出了好远。
外面艳阳高照，牢中却异常阴森，火把灯烛跳跃着，人影投射，仿佛鬼魅。
白色人形在墙角的地面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却一动不动。
“亚轩……”教母难以相信面前就是原先那个俊美无双的少年，宋亚轩虽非己出，她却始终对他疼爱有加，现在见到他如此惨状，怎么会不心痛？
收回几乎溢出的眼泪，教母将人抱在怀里，指尖搭住脉门，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微弱的脉搏底下不但感觉不到一丝真气涌动的迹象，而且似乎随时就会停掉。再看宋亚轩的左臂弯，那枚亲手点上的红印确实已经不见。
看来一切真如丁程鑫所言。
原本宋亚轩没有神功，做不了少主，还可以靠武功自保。可是现在，武功也废了，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呃……”宋亚轩呻吟了一声悠悠转醒。
“亚轩，你醒了？”
胸口传来温热，慢慢有了力气张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教母怀中，胸口真气的来源也是她的手掌。“主母，我……”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你真是个傻孩子，竟然就这样放弃一切，自废武功！”
“对不起，可是我本来就不愿意做什么少主，也没有统领圣教的能力。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哪怕会死也开心吗？”
宋亚轩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如果我这次熬不过去了，下辈子就让我当一只自由的鸟儿吧，想飞去哪里都可以。”
闻言，教母的美目中终于落下泪来。
“你不会死的，我传一点内力给你。”说着，她将宋亚轩扶起，正准备运功，门外突然涌入数十人。
随着前面几人让开路，教主从外面走进大喝一声，“不准救他！”
“为什么？”教母反问。
“宋亚轩身为少主，违背入教誓言，坏我教规，弃教众于不顾，这样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这不是他一人之错！”
教主恨恨道，“这怎么不是他一人之错！而且他是少主，罪加一等！”
教母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难道你要杀他？”
“他难道不该杀？现在袒护他，以后要我如何服众！”
教母看看宋亚轩，“念他入教以来从未犯过错，现在武功尽废，连普通人都不如。干脆就放他下山，任其自生自灭吧！”
“不行！”教主坚决道。
“我从未求过你，算我欠你一次！”教母收敛锋芒，低下了头。
宋亚轩从来没见过教母这样，他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主母，我只是一将死之人，你不必……”
“你别管，”教母叹气，“当初是我选你做少主。原想你能喜欢，却不想害你成了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死在面前，下山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主母的恩情，亚轩记下了。”宋亚轩满目含泪，挣扎着要给她跪下，但是被教母扶住了。她转头看向教主，颤声道，“你还不答应吗？不要逼我！”
教主的拳头攥得骨节发白，良久之后，他松开手，点点头，“好，既然你替他求情，那我就放过他这一次。”说着他看向宋亚轩，眼中精光一闪，“宋亚轩，你走吧。”
“谢教主！”宋亚轩摇摇晃晃站起身，教母原想扶他把他送下山，但是却被教主拦住了。
“我只同意了他一个人下山。”
“你！”教母美目瞪着他。
“主母，没事的，我可以的。”宋亚轩朝着她虚弱地笑了笑。
就算死在路上，他的灵魂也是自由的。
宋亚轩望着十数丈开外的朱阁飞檐，笑意爬上了嘴角。
谁知道宋亚轩刚走出没多远，教主身后就窜出六个人，个个手执棍棒，目露凶光。
“你这算什么？”教母目眦欲裂。
“天龙教岂是说来说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教主冷冷地说，一手死死掐住她脉门，不让她上前去救。“不要忘了，你是教母，别太过分！”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宋亚轩，你之前仗着少主身份多次破坏教规，今天我和你新仇旧账一起算！”
丁程鑫纵身一跃，如闪电般出掌向宋亚轩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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