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福建热得像个火炉,胖子终日在厨房里和灶台打交道,每天都热得满头大汗,据他所说,像是在蒸桑拿。
终于,在我这个黑心老板的压榨下,胖子罢工了。
他瘫倒在院子中的竹躺椅上,那里本该是我平日里看书小憩的地方,此刻却被胖子毫不留情地霸占了。
他一口咬掉了一大块西瓜,用手背抹了抹嘴,手掌满是西瓜的汁液:“不干了!不干了!胖爷我再干下去都要热成王八了!”
我嫌弃地递给他抽纸,笑了下,“你这体型,王八有些委屈了,鳖还差不多。”
胖子擦干净手,一瞪眼便伸腿要踹我,但无奈我身体敏捷,躲过了。
他又咬了一大口西瓜:“你看看啊,你看看,人小哥麒麟纹身都给热出来了,你这么压榨百岁老人,吴老板你良心痛不痛啊!”
看着胖子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转过去看了看闷油瓶。
他正站在树下喂鸡,一群小鸡围着他正吃得欢。
但是,闷油瓶并没有出汗,更没有热出麒麟纹身!
我哼了一声,刚想找胖子理论理论,忽然看隔壁大妈家的小孩提着一大袋冰淇淋,哼着歌,从我们院门前一闪而过。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放弃和胖子计较,热点就热点吧,热点好吃冰激凌!
于是,我掏出张五十元的大钞,一把拍在胖子大腿上,“去吧,胖爷,我请你们吃冰激淋!”
胖子这下也不装死了,噌一下,坐起来,一把抓过钱就闪现在了门口,还伴着“嘿嘿嘿”的音效。
几分钟不到,胖子就提着一大口袋冰激淋回来了。
我拿了一个小奶糕,胖子挑了个玉米棒,我给小哥拿了个老冰棍,我们三个就站在屋檐下吃冰激淋。
屋旁的竹林沙沙地响,我想,福建的夏天就算再热,总归也没有那年沙漠里的烈日那般令人绝望与煎熬。
我们吃了一会儿,雨就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隔着层蒙蒙的水雾,我看到庭院里的苔藓已经连成了一片,绿绿的,很是养眼。
很快,他们就会长成我所想象的样子了吧,胖子应该想不出更多的名字给他们取了吧……
我咬了口小奶糕,也不知道林六人现在怎么样了,就是到现在,我其实还是觉得林六人是张家人,但无奈我找不出任何证据,诶……
我有些时候还是会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就比如现在,我望着滴落在池塘里的小水滴发愣。
胖子就在一旁悄悄跟闷油瓶说:“小哥,你快看,天真又顿悟了,你说待会儿不会飘来一朵七彩样云把天真接走吧?”
闷油瓶没有回话,只是看向我。
我抬手,一把抢了胖子刚拆开的冰激淋,“七彩祥云是这么用的吗!”
胖子震惊:“天真,你脸呢!”
我吃着冰激淋,模糊不清:“你再拿一个呗!”
胖子便愤愤地重新拿了一个,拿的还是我爱吃的小奶糕。
我叹了口气,抬头却与闷油瓶对视了。
他的眼睛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隧宁静,但现在却早已有了太多与我们有关的东西装在了里面。
那些深深浅浅的羁绊,最终都归于雨村洋洋洒洒的雨中,倒映在他的眼里。
我忽然就释怀了,闷油瓶,胖子、小花、秀秀,瞎子还有潘子,阿宁,那些存在于旅途与探险中的或熟悉或陌生的人,都是真实。
有他们在,我就是真实的,而有我们在,小哥的人间,便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