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了刚才的事情,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再待在酒吧里。
推开厚重的金属门,潮湿的夜风裹挟着霓虹灯的光晕扑面而来,手机信号格也终于欢快地跳了起来。
我颤抖着手指打开打车软件,红色的定位图标在地图上闪烁,像极了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站在酒吧门口,我时不时朝四周张望,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
角落里的黑影仿佛在蠕动,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垃圾桶旁堆积的杂物。
“车快到了,去路边等会更安全。”我喃喃自语,试图用声音驱散内心的恐惧。
低头看手机导航的瞬间,我猛地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额头的剧痛让我踉跄着后退,抬头时,一个浑身裹在黑衣里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他戴着黑色口罩,兜帽阴影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冰冷得像是结了霜的湖面,毫无温度地凝视着我。
“南念,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这个陌生男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还没等我开口质问,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仿佛有人拿着电钻在我的太阳穴里搅动。
耳鸣声中,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晃动的黑影、争吵的夫妇,最后定格在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画面——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双手被缚,面色苍白如纸,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我。
“啊!”我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再抬头时,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惨白的月光。
我扶着墙壁艰难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刚才的一切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脸上,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
昨晚酒吧的遭遇如同一场荒诞的噩梦,被我暂时抛到了脑后。
毕竟,对于一个私家侦探来说,查案才是头等大事。
处理完黄女士的委托,我坐在事务所的旧沙发上,将顾客的隐私信息仔细删除。
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我望着墙上布满划痕的挂钟,时针指向下午五点。趁着委托空档,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办公桌,准备回家。
走到小区必经的小巷口时,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往常就不太灵光的路灯今天彻底罢工,黑暗如同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了巷子里的一切。
惨白的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树影,宛如张牙舞爪的怪物。
风从巷口掠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是能遇到个同路人就好了。”
我抱紧双臂,试图从自己的体温中汲取一丝安全感。
可惜,这条平时就冷清的小巷,此刻更是寂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手电筒,惨白的光束刺破黑暗,却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
我小心翼翼地踏入小巷,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
草丛里传来“唧……唧……”的蟋蟀叫声,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破音,像是有人故意憋笑却卡在喉咙里。
这诡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啪嗒——啪嗒——”除了蟋蟀声,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努力让脚步声和心跳保持一致,试图用这种方式平复内心的恐惧。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和我的脚步声完美重合。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有别人?”我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我故意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我放慢速度,对方也亦步亦趋。
这种如影随形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各种恐怖新闻里变态追踪狂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头张望。
手机手电筒的光照范围内,除了摇曳的树影,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我安慰自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可当我以为危机解除时,身后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近、更清晰。
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开始小跑起来。
黑暗中的每一丝动静都能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路边的灌木丛仿佛随时会窜出一只怪物。
“呼……呼……”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跑了一段路后,身后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我刚松了一口气,身旁的草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明明没有一丝风,草丛却像被什么东西搅动着。
树枝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一个白色的小身影突然从眼前闪过,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另一片草丛中。
“啊!”我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
双腿机械地交替,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上一次跑得这么拼命,还是小学掐点跑去食堂的时候。
终于,我冲出了小巷,扶着路边的路灯大口喘气。
微弱的灯光洒在身上,仿佛是救命的稻草,让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身后的小巷恢复了寂静,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的草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僵硬地转过头,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那个白色的身影缓缓从草丛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