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是你吗？——玖棂

楚渝的目光定格在品茶的少年身上，少年没有给他一丝目光，只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参与他们的事。

　好像并不在意面前发生的事。

　实则不然，裴钰早就注意到了，这小子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一直时不时看向他。

　“师侄啊——”

　这祖宗没觉得气氛有点怪吗？怎么还没动静。

　掌门看了一眼裴钰转而看向楚渝。

　这小子是怎么想的，选谁不好，选他，他也是你能攀上的。

　掌门的眼中是难以诉说的千言万语。

　楚渝倒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微微俯身，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来。

　“弟子只愿拜裴钰仙君为师，恳请成全。”

　裴钰端起茶杯的手一滞，抬起眼眸看向楚渝。

　他一贯淡定的神情中带了一丝茫然。

　“你想拜入我门下。”

　楚渝回视那人探究的目光，坦然自若道：“是。”

　“可我并无收徒之意。”

　“您权当只是普通内门弟子就好。”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气氛漠然安静，仿佛落针可闻，沉默的对视着。

　半晌他道：“云宗风规定大会第一有权选择心仪师尊，对方除特殊情况外不得拒绝……”

　“你是在用规定来压我，企图让我同意吗？”

　裴钰微蹙了眉头，敛声开口。

　半晌后，楚渝倏而一笑，那笑宛若秋日凉风、冬日暖阳。

　少年声音如山涧里清晰透彻的泉水，潺潺流响，清脆明耳。

　“我并无恶意，我很崇拜您，十四岁时有幸见过您一面，那时我便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考入云风宗成为您的弟子。”

　见过我吗？此人有什么目的？

　裴钰依旧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仿佛想透过他的澄澈透亮的眼睛看向灵魂深处。

　“你叫什么名字？”裴钰只是定定看着他。

　“弟子姓楚名渝，字玉涔，您也可以唤我阿涔。”

　楚渝直视裴钰的目光，眼中是真挚的——爱意？

　或许是裴钰的错觉，他莫名觉得楚渝十分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木属性的天灵根。”

　“我并未授过徒，恐误你。”

　“我只为你而来。”我的阿钰。

　后一句楚渝没有说，现在他的阿钰还不认识他。

　一旁的枯雨长老出声。

　“这怕是不妥吧！”

　“裴钰师侄年岁尚小，也未曾教授过徒弟，会不会过于草率了。”

　枯雨长老对于裴钰是不满的，这个身份成谜的小子，虽然有点本事，但掌门也太偏心了……

　“况且裴师侄本意并不想收徒，岂不是强人所难。”

　裴钰并不理会枯雨，只是一味的盯着楚渝。

　真的好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掌门一时也拿不住主意了，看了看裴钰，一直盯着楚渝，手指摩擦着杯壁，明显在想事。

　蹙着眉，也不说话。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这小子也是个倔种，掌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楚渝，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渝，你也可以拜入星柠门下，裴钰年岁还小。”

　是啊！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年纪，怎的就有如此心机手段，跟他容易倒霉。

　掌门心中腹诽。

　谁知道他多年前见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带给他的冲击有多大。

　“……你若是仰慕他，拜入星辰峰，他亦是你的嫡亲师兄。”

　“楚渝不应声，也只是一味地看着裴钰。”

　两人目光交汇，裴钰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是你吗？

　——玖棂

　楚渝看着裴钰，从探究，到震惊再到一种复杂的情感。

　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就说为什么会觉得眼前人熟悉，他是玖棂最好的容器。

　裴钰手指拂过眼角，一片湿润，他在无声的落泪。

　真的是他……

　原来你说的信物是“泪”。

润泽千百物，心中自明镜。

　我终于找到你了，玖棂。

　地上一朵金色海棠绽放，赫然是方才裴钰眼泪落下的地方。

　这对面，一众人看向离开的楚渝和裴钰，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特别是掌门，CPU都要干烧了，头脑风暴。

　当然他们没看见裴钰落泪，不然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这祖宗收徒了？

　我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