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着的男生也有所察觉，朝宋栩言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宋栩言下意识地慌张起来，莫名地心虚。
不说话好像会很尴尬……
“你……是高几的？”宋栩言犹犹豫豫地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
男生把头重新转回去，说：“高三。”
宋栩言点了点头，然后发现没什么话可说了，两人的氛围陷入了一种更加尴尬的境界。
“呃……你怎么也不在宿舍睡觉？体育生吗？”看他跑起步来蛮轻松的样子，她就猜测他是不是体育生。
“不是。”男生否定着，“我，有点睡不着。”
听到这里，宋栩言眼睛放亮了些：“我也是睡不着，偷跑出来的。”
想着她这一身打扮，就能猜出来了，男生只是点了下头。
“你是因为成绩考差了吗？”宋栩言问。
看季盛翙没有说话，宋栩言以为他默认了，继续说：“我也是，这次的期中考试，考得不太理想。”
“高三，压力很大吗？”宋栩言是高二的，她其实不太清楚高三是什么样的概念，因为没有经历过，尤其是在这所学校的高三。
他们的学校是整个临南市最好的高中——临安一中，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来的，人才济济，市里的优秀教师资源在这里，最优秀的学生也在这里，竞争压力的确不小，更何况是高三。
男生愣了一下，随后风轻云淡地回答：“还行。”
他平淡的语气和表情更是勾起了宋栩言的好奇心，她问：“那为什么睡不着？”
他再次扭头，深深地看着宋栩言，情绪不明。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冒犯的宋栩言急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
听到男生“哦”了一声，宋栩言认为他是默认自己冒犯到他了，更加紧张了。
这天聊不下去了，真不能硬聊啊。
“你是高几的？”男生问。
“高二——”话音未落，宋栩言感觉身体打了个寒颤，凉意蹿到鼻尖，让她打了个喷嚏，“阿嚏！”
再待下去，她肯定会着凉。
这样想着，宋栩言的右脚又迈出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准备起身：“我……”
“不介意的话可以披一下这个，”男生把旁边一个座位上放着的校服外套递过去，“洗了没穿过，就是刚刚放地上。”
“那谢谢啦。”宋栩言想都没想就拿起来抖了两下披上，一丝犹豫都没有，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刚才的坐姿。
顿时，衣服上洗衣液混杂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伴着秋风送到鼻尖，让人舒适。
“这样半夜跑步会让人放松吗？”宋栩言裹紧了些身上的外套问。
“要试试吗？”
宋栩言笑着，走上了跑道，她还在心里庆幸自己当时是穿着运动鞋出来的。
两人站在相邻的跑道上，宋栩言满脸都是兴奋，她从来没想过会在半夜到学校操场来跑圈。
当她跑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事物在夜晚看得并不清晰，但她一直能用余光瞥到旁边的男生，他很高，比她高出来一个头，和她一直保持着并列。
她在学校里很少见到像他这样的男生，眼睛是会说话的，他的眼睛告诉她，他有很多心事，好像有着一份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沉稳。
慢跑了一会后，宋栩言突然加速，像是在发泄积压已久的情绪，边跑边昂首呐喊着：“跑快一点！坏情绪就追不上来啦！”
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也是给旁边的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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