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196章 冬至宫宴

回到京城的第七日，青禾站在太医院药库前，看着李院正将最后一味药倒入丹炉。老人须发皆白的手稳如磐石，但眼中却有掩不住的忧色。

"贵人，还魂丹虽成，但皇上..."李院正欲言又止。

青禾握紧萧彻的玉佩。那日行宫大火后，皇帝为救几个被困宫女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朝中暗流涌动，已有大臣提议立年仅八岁的荣亲王为储君——那孩子是慕容婉的养子。

"院正大人，"青禾将还魂丹装入玉盒，"您可听说过'金蝉计划'？"

老院正的手猛地一抖，药勺当啷落地。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才低声道："老朽只知慕容氏在每个皇子府都安插了替身，关键时刻可以李代桃僵..."他突然瞪大眼睛，"难道现在的皇上..."

青禾心头剧震。难道萧彻也是替身？那真正的小太子在哪？她想起地宫里沉睡的母亲，想起周明慧临终的话，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离开太医院时，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青禾踏着薄雪往养心殿去，却在拐角处被人拦住——是崔嬷嬷！老妇人衣衫褴褛，眼中却闪着疯狂的光："沈姑娘，老奴终于等到你了！"

青禾警觉后退："嬷嬷不是随皇后..."

"老奴假死脱身，就为告诉你一件事。"崔嬷嬷从怀中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与柳如烟宫中发现的如出一辙，"慕容家与前朝余孽合作多年，柳如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金蝉'是..."

破空声骤响，一支弩箭穿透崔嬷嬷咽喉。青禾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几个太监"搀扶"着快速离开。她最后看见的，是崔嬷嬷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划出的诡异符号——七片叶子围着一轮残月。

养心殿内药香浓郁。萧彻静静躺在龙榻上，俊朗的面容苍白如纸。青禾屏退左右，轻轻握住皇帝的手。那只惯执朱笔的手如今冰凉无力，腕间却有一道陈年旧疤——形状酷似七叶莲的叶子。

"陛下..."青禾声音哽咽。她取出还魂丹，却犹豫了。如果崔嬷嬷所言属实，眼前这人可能是慕容氏安排的替身，而真正的小太子...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禾迅速藏起药丸，转头看见福安慌张闯入："贵人！荣亲王带着大臣们往这边来了，说是要...要侍疾！"

青禾冷笑。八岁孩童侍什么疾？分明是来逼宫的！她看了眼昏迷的萧彻，突然下定决心："福公公，去请李院正来。就说...皇上该用药了。"

当荣亲王带着一干大臣闯入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幕：沈贵人正小心翼翼地为皇上喂药，而龙榻上的天子——竟然睁开了眼睛！

"皇...皇叔醒了？"荣亲王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阴沉。

萧彻虚弱地抬手，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朕已无碍。冬至宫宴照常举行，朕要亲自...犒赏功臣。"

待众人退下，青禾腿一软跪在榻前。方才她给萧彻服的只是普通提神药，最多维持两个时辰。而皇帝苏醒时的眼神...分明是另一个人！

"你不是萧彻。"青禾盯着那人右耳后不起眼的红痣——真的萧彻这里应该有一道疤，"你是谁？"

"贵人好眼力。"'萧彻'苦笑，"卑职影七，是皇上幼时的替身。真正的主子...在您发现地宫那晚就失踪了。"

青禾如坠冰窟。所以那日大火中，萧彻是故意支开她？他去了哪里？为何要安排替身？无数疑问在脑中盘旋，但眼下最紧迫的是——

"冬至宫宴前，必须找到真正的皇上。"影七低声道，"慕容氏要在那日发动政变，他们手中握有...先帝血脉。"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宫墙朱瓦。青禾站在窗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七叶莲的标记，青铜令牌，前朝余孽...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她不敢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