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停下脚步,藏身在一块凸起的巨石后,凝神望去。通道尽头,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约莫一间屋子大小的石室!石壁上插着两支燃烧的火把,光线昏暗,勉强照亮室内景象。
室内陈设简陋却透着诡异。一张石床,一张粗糙的石桌,桌上散落着一些瓶瓶罐罐和散乱的纸张。角落里堆着些干粮和清水。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笔触狰狞的猛禽图——正是柳如烟令牌上的“夜枭”图腾!图腾下,供奉着一个简陋的牌位,上书:“靖国公柳公讳擎天及阖府三百七十六口之位”。
这里果然是柳如烟的秘密据点!
石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穿着与殿内刺客同款的黑色劲装。他胸口插着半截断箭,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草席。一个同样黑衣、面罩遮脸的女子正半跪在他身边,试图用布条包扎,手法粗暴而焦急。正是这伤者的咳嗽声引来了青禾。
“废物!一点小伤都撑不住!” 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耐和暴戾。声音来自石室另一侧的阴影里。青禾瞳孔骤缩——是柳如烟!她褪去了宫装,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长发束起,脸上再无半分柔弱,只有刻骨的怨毒和嗜血的疯狂。她正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太监训斥。
那太监穿着低阶内侍服色,赫然是青禾在静怡轩时见过的、与方嬷嬷有私下往来的那个赵太监!
“娘娘饶命!饶命啊!” 赵太监磕头如捣蒜,“奴才…奴才真不知道福安那老狐狸把钥匙藏得那么严实!奴才趁乱摸进他住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打开秘库的钥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秘库钥匙?沈青禾心中一动。难道柳如烟的目标,除了复仇,还有宫中某个藏着重大秘密的秘库?
“废物!本宫养你何用!” 柳如烟一脚踹在赵太监心窝,将他踢得口吐鲜血,滚倒在地,“那秘库里不仅有先帝留下制约萧彻的把柄,更有能证明慕容家当年构陷我柳家通敌的原始铁证!没有钥匙,本宫如何让天下人看清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如何让我柳家沉冤得雪?!”
她的声音因愤怒和失望而扭曲。原来如此!她要的不只是帝后的人头,还要彻底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让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而那个秘库,就是关键!
“咳…娘娘…” 石床上的伤者气息奄奄地开口,“钥匙…钥匙可能…在…在皇帝身上…或者…皇后…咳咳…”
柳如烟猛地转头看向伤者,眼神阴鸷:“皇帝身上?皇后?” 她烦躁地踱步,“萧彻身边有福安那老狗和精锐侍卫,慕容婉那贱人身边现在也围满了人,强抢根本不可能!时间不多了!外面的动静在变小,萧彻的人很快会控制局面,找到这里只是迟早的事!”
她猛地停步,眼中闪过疯狂的决绝:“不等了!没有钥匙,就炸开它!赵有才!”
赵太监挣扎着爬起来:“奴才在!”
“去!把本宫让你准备好的‘雷火子’都搬出来!埋到秘库入口去!炸开那扇该死的门!”
“雷火子?!” 赵太监和石床边处理伤口的女子都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