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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复涌

阙谋

三年后的上元夜,临安城灯火如昼。沈昭翎倚在裴府阁楼的雕花窗前,看着楼下裴烬渊被一群孩童簇拥着猜灯谜,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怀中的幼子突然抓住她发间的银莲簪咯咯直笑,却在触及簪头的瞬间,整座宅院的烛火骤然熄灭。

"夫人!有暗卫传来急报!"侍女的声音带着颤音。沈昭翎心头一紧,将孩子交给乳母,抄起墙角的软鞭便冲向书房。月光透过窗棂,在案头的密报上投下森冷的光——西域进贡的贺礼中,藏着十二具刻满青虚观符文的青铜棺。

"果然没那么容易结束。"裴烬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指尖捏着半块残破的黄金面具,正是当年黄金面具人遗留之物。面具缝隙里渗出的黑血,竟在烛火下诡异地蠕动,"有人在收集当年大战中散落的蛊虫残体,试图复活...那个东西。"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轻响。沈昭翎甩出软鞭缠住黑衣人脚踝,却见对方落地时露出半截绣着双蛇交缠的袖口——与父亲失踪时携带的玉佩纹饰如出一辙。黑衣人掷出烟雾弹的瞬间,她瞥见对方耳后赫然有块朱砂痣,与白衣道姑消失前留下的守护蛊印记一模一样。

"追!"裴烬渊御剑而起,沈昭翎紧随其后。两人追至城西破庙,却见满地散落着并蒂莲形状的信笺,每张纸上都用血写着同一句话:"棋局重启,执子换人。"墙角的火盆中,未燃尽的残纸上隐约可见"昆仑墟深处"的字样。

当他们返回裴府,却发现幼子正在熟睡中发着高热,小小的手腕上浮现出淡青色的蛊纹。裴烬离举着银针面色凝重:"这是用西域禁术种下的'噬心蛊',唯有..."他顿了顿,看向窗外逐渐聚拢的乌云,"用当年噬灵剑中封存的残魂为引,才能化解。"

沈昭翎握紧裴烬渊的手,命蛊虽已消失,但两人掌心相贴处依然传来熟悉的温度。远处传来打更声,第五声梆子未落,整座临安城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街道上的行人,竟在月光下化作一具具行动僵硬的蛊尸。

裴烬渊抽出腰间佩剑,剑身映出两人坚定的面容:"当年我们能掀翻青虚观的局,这次也一样。"他转头望向沈昭翎,眼中爱意与杀意交织,"只是苦了你,又要陪我走这一遭。"

沈昭翎将银莲簪别回发间,软鞭在夜色中甩出清脆的声响:"说什么傻话,"她勾唇一笑,"你忘了?我们可是要做彼此永远的'对手'。"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裴府门前的并蒂莲池突然翻涌沸腾,池底缓缓升起一具刻满古老符文的青铜棺,棺盖上的双蛇浮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青铜棺椁表面的双蛇浮雕突然张开蛇口,喷出腥臭的黑雾。沈昭翎手腕翻转,软鞭甩出带着倒刺的机关,缠住棺盖缝隙用力一扯。棺盖轰然落地的瞬间,一道黑影破土而出,赫然是个身着玄色道袍、面容与裴烬渊有七分相似的男子!

“你是谁?!”裴烬渊剑锋直指对方咽喉,却在触及黑袍的刹那,剑身泛起诡异的蓝光。黑袍男子缓缓抬头,眼瞳里流转着与当年噬灵剑如出一辙的幽光:“裴家嫡长子,本该在十八年前就该夭折的...裴烬珏。”

沈昭翎感觉浑身血液凝固——这个名字,正是裴家祠堂灵位上早夭的长子。裴烬离踉跄后退,手中银针哐当落地:“不可能!你明明...”“明明死了?”裴烬珏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袖口甩出的锁链上缠绕着无数蛊虫,“青虚观用秘术将我炼成了人蛊容器,而你们毁掉的噬灵剑,不过是我力量的十分之一!”

此时,满城蛊尸突然如潮水般涌来。沈昭翎甩出机关匣,淬毒钢针却被蛊尸徒手捏碎。裴烬渊与裴烬离兄弟双剑合璧,赤色剑气劈开尸群,却见裴烬珏抬手一挥,所有倒下的蛊尸竟重新站起,伤口处生出密密麻麻的触手。

“必须找到他的命门!”沈昭翎大喊。她腰间的银莲香囊突然发烫,浮现出白衣道姑留下的蛊纹。顺着蛊纹指引,她发现裴烬珏胸口处隐约透出半块玉佩的轮廓——正是与父亲失踪时相同的双蛇玉佩!

千钧一发之际,沈昭翎甩出软鞭缠住裴烬珏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脉门。裴烬渊不顾一切地挥剑斩来,却在触及裴烬珏的瞬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兄长还是这么心急。”裴烬珏冷笑,指尖刺入沈昭翎肩头,“当年沈府灭门,可也有我一份功劳。”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沈昭翎眼中燃起滔天恨意,体内蛰伏的命蛊残力突然苏醒。她反手拔出银莲簪,簪尖刺入裴烬珏胸口玉佩。玉佩碎裂的刹那,裴烬珏发出凄厉惨叫,周身蛊虫纷纷爆裂,化作腥臭的血水。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昆仑墟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直冲云霄,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双蛇虚影。裴烬珏的尸体突然诡异地扭曲,化作一缕黑烟融入光柱:“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开始...”

沈昭翎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握紧裴烬渊的手。远处,幼子的啼哭声隐隐传来。她知道,这场关于家族、关于复仇、关于天下的争斗,远没有结束。而他们,必须再次执起手中的剑,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昆仑墟的黑柱刺破苍穹时,沈昭翎怀中的银莲香囊突然崩裂,飞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蝶。蝶翼上流转的符文拼凑出残破地图,直指昆仑山脉深处的"不归渊"。裴烬渊将染血的剑鞘系在腰间,指腹抚过剑身上新出现的蛇形纹路:"青虚观的禁术记载里,不归渊镇压着能操控万物生死的'幽冥蛊'。"

三日后,四人乔装成西域商队踏入雪山。沈昭翎裹紧狐裘,看着裴烬离在冰壁上凿出落脚点。寒风呼啸间,她突然听见冰层下传来孩童的啜泣,与幼子高热时的哭声如出一辙。"小心!"裴烬渊猛地拽住她后领,冰面轰然裂开,数十条缠绕着冰晶的蜈蚣喷涌而出,每只毒牙都泛着与裴烬珏同款的幽蓝。

激战中,白衣道姑的孪生妹妹突然现身。她赤足踏在蜈蚣背上,金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残忍弧度:"想要救你儿子?"她抬手召出冰墙隔开众人,指尖缠绕的蛛丝将沈昭翎拽至悬崖边缘,"带着噬灵剑跳入不归渊,我便解了噬心蛊。"

裴烬渊御剑劈开冰墙的刹那,沈昭翎已松开了手。坠落的瞬间,她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呼喊,而噬灵剑自动出鞘,剑身迸发的红莲业火将深渊照得通明。在火焰与黑暗的交界处,她看见无数锁链缠绕的青铜祭坛,坛中悬浮的水晶棺里,沉睡着个与裴烬珏面容相同、却带着孩童稚气的少年。

"欢迎来到真正的棋局中心。"金面具人从阴影中走出,摘下的面具下,竟是被净化后本该魂飞魄散的白衣道姑!她掌心托着半枚跳动的心脏,上面布满细密的蛊纹,"当年我妹妹为了复活幽冥蛊,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现在,该让一切回归本源了。"

沈昭翎挥剑斩向水晶棺,却见棺中少年突然睁眼,眼中流转的幽冥蛊光将红莲业火尽数吞噬。与此同时,地面裂开无数血口,裴烬渊等人被吸入漆黑的裂缝。深渊底部,幽冥蛊王的虚影缓缓浮现,它张开的巨口中,赫然悬浮着沈昭翎幼子逐渐透明的魂魄......

沈昭翎的软鞭如灵蛇般缠住幼子逐渐透明的魂魄,噬灵剑在她手中发出不甘的嗡鸣。幽冥蛊王的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千钧一发之际,裴烬渊化作一道流光冲破血雾,手中长剑带着炽热的赤色命火,直刺蛊王要害。

"以我裴氏血脉为引,唤先祖之魂!"裴烬离咬破指尖,鲜血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符咒,无数裴家先祖的虚影从符咒中浮现,手持兵刃,与幽冥蛊王展开厮杀。白衣道姑见状,眼中闪过疯狂:"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幽冥蛊不死,一切皆是徒劳!"她将手中跳动的半颗心脏抛向蛊王,整个深渊开始剧烈震颤。

沈昭翎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机关术古籍中记载:"至阴之物,需以至阳之血破之。"她望着手中的噬灵剑,剑身的红莲业火与裴烬渊的赤色命火遥相呼应。心中一横,她将银莲簪狠狠刺入自己心口,带着命蛊残力的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裴烬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一起破局!"

裴烬渊双目赤红,周身命火暴涨数倍,与沈昭翎的鲜血融合,在噬灵剑上凝聚成一柄巨大的火焰之剑。两人心意相通,同时挥剑斩向幽冥蛊王。火焰剑所过之处,空间都被灼烧出裂痕,蛊王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身体开始寸寸崩解。

白衣道姑见势不妙,想要遁走,却被裴烬离甩出的银针封住退路。"当年你害我兄长,灭我裴家满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裴烬离眼中杀意滔天,无数银针组成牢笼,将她困在中央。

随着幽冥蛊王的消亡,水晶棺中的少年发出一声悲鸣,身体逐渐透明。沈昭翎趁机抢回幼子的魂魄,轻轻将其融入孩子体内。深渊开始崩塌,裴烬渊揽住沈昭翎,裴烬离则解决掉白衣道姑,三人在千疮百孔的深渊中寻找出口。

当他们终于回到地面,朝阳正从雪山之巅升起。沈昭翎看着怀中安然熟睡的幼子,泪水夺眶而出。裴烬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切都结束了。"然而,远处的天**然又出现一道诡异的黑影,虽然微弱,却预示着新的危机或许正在悄然逼近......

裴烬离握紧手中的银针,冷笑道:"不管是什么,胆敢再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沈昭翎擦干眼泪,重新将银莲簪别在发间,与裴烬渊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挑战,他们都将携手共同面对,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诡异黑影刚现,便被突然亮起的万道金光笼罩。白衣道姑的孪生妹妹——真正幸存的守剑人脚踏莲台破空而来,手中青铜剑迸发的光芒与沈昭翎的噬灵剑共鸣,黑影发出不甘的尖啸,化作齑粉消散在晨光中。

"青虚观的秘术,终究是要由青虚观的人来终结。"守剑人将半块玉佩抛向裴烬渊,玉佩与他怀中残片合二为一,显现出"太平"二字,"当年先祖设下此局,便是要彻底断绝幽冥蛊的祸患。如今,该让所有秘密永埋地下了。"

她挥剑劈开雪山,露出山腹中尘封的古籍密室。沈昭翎在堆积如山的书卷中找到沈家失传的机关术总纲,扉页上父亲的亲笔批注让她红了眼眶:"吾儿勿念,一切皆是守护太平的必经之路。"裴烬渊从背后环住她,轻声道:"以后,换我守着你们。"

三个月后,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新开了家"并蒂阁"。沈昭翎摆弄着新制的机关花灯,看裴烬渊耐心教幼子辨认机关锁的纹路,裴烬离则被一群孩童围着索要会喷火的小蛇机关。街边突然响起惊呼,只见守剑人驭着莲台飞过,抛下的种子落地便开出永不凋谢的并蒂莲,将整座京城装点成花海。

深夜,沈昭翎倚在裴烬渊肩头看星河。他把玩着她发间的银莲簪,忽然道:"听说西域进贡了能记录美景的'留影蛊',明日我们带着孩子去江南?"她笑着点头,远处传来幼子熟睡的呓语,而裴烬离的房间还亮着灯——大概又在钻研新的机关暗器。

月光温柔地洒在并蒂阁的匾额上,曾经惊心动魄的江湖恩怨、朝堂权谋,都化作了这岁月静好的日常。当第一缕晨光再次照亮京城,沈昭翎推开窗,满园并蒂莲正迎着朝阳盛放,仿佛在诉说着:历经千帆,终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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