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寂静被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填满。马柏全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时,发现斜后方的座位空着,范凯越和吕桂轩都不在。
马柏全“我去看看。”
他跟张康乐低声说了句,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争执声。月光从窗户淌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钉在墙上,像幅被揉皱的画。
范凯越“你管我干嘛!”
范凯越的声音带着点倔强,说话时呼吸还不太稳——他又偷偷躲起来抽烟了,被吕桂轩抓了个正着。吕桂轩掐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墙壁按:
吕桂轩“你他妈真想住院是不是?!”
范凯越“住院才好。”
范凯越别过脸,声音闷闷的
范凯越“省得你天天盯着我烦。”
吕桂轩的手猛地收紧,范凯越疼得闷哼一声,却看见吕桂轩的眼眶红了,像被揉进了碎玻璃。
吕桂轩“你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吕桂轩的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
吕桂轩“那我呢?范凯越,你有事我怎么办?”
这句话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范凯越脸上的倔强瞬间僵住。他别过脸,看着窗外的树影,声音轻得像叹息:
范凯越“我这破身子,活着也是拖累。”
吕桂轩“放屁!”
吕桂轩突然吼出声,又猛地压低音量,
吕桂轩“你活着我才踏实,听见没?”
他伸手想去碰范凯越的脸,指尖刚碰到他的下巴,就被范凯越抓住手腕。
范凯越“给你。”
范凯越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是白天那颗草莓糖,包装纸被捏得皱巴巴的,
范凯越“你早上说想吃的。”
他把糖往吕桂轩手里塞,指尖碰到对方微凉的掌心时,轻轻勾了勾。吕桂轩捏着糖没说话,指腹在皱巴巴的包装纸上反复摩挲,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马柏全悄悄退回教室,张康乐立刻凑过来,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张康乐“怎么样怎么样?”
他刚想开口,就看见走廊尽头的两个人影动了——吕桂轩把糖塞进嘴里,伸手牵住范凯越的手腕往教室走,步伐放慢了许多,显然是在迁就他的速度。
月光漫进教室时,马柏全看见范凯越低头翻书的瞬间,偷偷往吕桂轩那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草莓味的甜香似乎顺着风飘过来,混着窗外的槐花香,在晚自习的空气里慢慢漾开。张康乐在他笔记本上画了个咧嘴笑的太阳,笔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张康乐“想啥呢,笑傻了?”
马柏全摇摇头,把笔记本往他那边推了推:
#马柏全“给我也画一个。”
张康乐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月亮,两个图案挨在一起,像在悄悄说什么秘密。
晚自习的铃声终于敲响时,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张康乐收拾书包的动作格外快,拽着马柏全的胳膊往楼梯口跑:
张康乐“去操场走走?晚风肯定凉快。”
操场的看台浸在月光里,像片安静的灰色波浪。两人并排坐下时,张康乐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过去:
张康乐“给,比草莓糖清爽。”
马柏全刚含住糖,就被他凑过来的呼吸烫到了耳廓。
张康乐“你刚才笑什么?”
张康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薄荷的凉意,手指却轻轻捏住了马柏全的手腕。马柏全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能看见他睫毛上沾的月光。
#马柏全“笑你画的太丑了。”
他故意扯了句,却被张康乐捏住后颈往怀里带了带。薄荷糖在舌尖化开来的瞬间,张康乐的吻落了下来,很轻,带着点试探的凉意,像晚风卷着月光扫过唇角。
马柏全闭紧眼睛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远处的蝉鸣,在空旷的操场里格外清晰。张康乐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动作放得很慢,直到薄荷的清凉漫进喉咙,才轻轻退开半寸,额头抵着他的:
张康乐“现在觉得,月亮画得怎么样?”
马柏全没说话,伸手勾住他的后颈,把这个吻接了回去。远处教学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看台上的两个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两棵悄悄靠在一起的树,枝桠在夜色里缠成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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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以歌(作者)给大家看看我印的拍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