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姑娘,这个小的如何敢收,小的只是一个倒茶送水的奴婢,姑娘所求,小的根本无法做到,姑娘,姑娘你先起来,姑娘。
她伸手去拉那个少女,哪知少女执意不起,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摇头,口中尤自苦苦哀求
少女妹妹,求你可怜可怜我罢,求你大发慈悲罢,妹妹,妹妹,小楠无以为报,来世再做牛做马报答您啊。
梅香只觉无比为难,有心相助,却无能为力,可要眼睁睁看这美丽的女孩步柳亭的后尘,心里又万分不忍,她正不知如何是好间,忽然听到门帘外一个男子冷笑道
少爷求她,不如求我吧。
梅香吓了一跳,知道是主上来了,那少女还抓住她的胳膊不肯放手,她闭上眼,将少女的手大力扯开,嘴里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梅香姑娘,伺候我们公子是您的福分,请自重吧。
一句话出口,她心里便万分后悔。什么福分,伺候这种畜生分明是将这个女孩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又能怎么做?她睁开眼,看着惊吓到目瞪口呆的少女,握紧了她的手,俯下身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梅香不管怎样,一定要活下来。
少女神色迷茫,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望着梅香,眼里心里全是对屋外那个男人的恐惧和憎恨。梅香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柔顺的乌发,狠下心站了起来,掀帘子走了出来。
屋外,一个男人负手而立,白衣如雪,星眼朦胧,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一个蓄势待发的猎人,以无上的风姿,慢慢地走向他的猎物。
梅香垂首而立,嘴角紧抿,心里的愤怒和悲哀无以言具。
经过她身边时,晋阳公子忽然冷冷哼了一下
晋阳你跟她说了什么?
梅香一惊,赶紧跪下回答
#梅香没什么,奴婢劝那位姑娘,安心服侍公子。
晋阳安心服侍,
晋阳公子低低笑了一下
晋阳你可知,本公子最恨的就是女人安心服侍。越是反抗得厉害的女人,越有趣味。
他的声音极其柔和,犹如三月暗夜里骤然绽开的桃花,充满迷雾一样的魅惑。但这样的话落到梅香心里,却仿佛有一条又湿又滑,极其丑陋的蛇沿着脊梁,慢慢爬上。
晋阳公子头也不回,慢慢走远,远远的,一句话如雨丝一样,轻柔地飘了过来
晋阳如果今儿晚上玩得不痛快,明天晚上就你来侍寝。
#梅香啊,
梅香一声惊呼,身子一软,跌到了地上。
梅花绽放,在清冷的空气中愈发芳香。
梅香忐忑不安地拎着冒热气铜壶,从厨房慢慢挨到公子的寝室。
屋外照例站着三个丫鬟,分别捧着公子替换的衣物和洗漱用具,个个脸颊通红,呵气成霜,想是在屋外站了许久。
见她来了,大丫鬟淑芳压低嗓门,开口便骂
淑芳怎么磨蹭到现在才来?
梅香没精打采地垂了头,她知道这位大丫鬟在府内地位甚高,从原来的裕王府跟过来的老人,也是唯一在晋阳公子跟前能说得上话的丫鬟。
淑芳问你话呢,大清早垂着个晚娘脸给谁看呢?
淑芳见她半晌不回话,心里越气,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红芳淑芳姐姐,小声点,公子尚未起呢。
一旁的红芳听了,连忙喝止,转头对梅香说
红芳梅香你也是,淑芳姐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做什么不开声,没的讨骂不是?
梅香心想,自己因为公子昨晚上的一句话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早起就晚了。但这却如何跟人说得,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