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姜小帅你给我老实交代!”池迟看着那边还在埋头苦吃的姜小帅,磨牙,“你和那个吴所畏都对我哥干啥了?还有什么”
姜小帅头埋得更低了。
池迟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人心虚的模样,就连头顶那个旋儿都写着反骨两个大字。
姜小帅唯唯诺诺一五一十把他和吴所畏为了浅浅报复一下前女友和前女友的现男友于是乎直男装gay勾引池骋的事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了。
池迟气笑了,“得,你们俩是这个,早点收手吧,我哥这人难缠的很,保不齐有啥后果。”
他倒也不是很生气,他哥顺风顺水(bushi)这些年,难得有能让他掉坑里的时候,吃亏是福嘛,能被一个直男,还是那种池迟不太能看得上的直男勾成这样,他哥属实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但他越思量,越觉得他哥这日子过得也是没谁了。
一个正牌的女朋友,一个消失的前男友,一个不让碰还要名分的crush,他自己的心估计到现在都没有腾干净,那一堆蛇还不知道被爸藏哪儿去了,好兄弟好兄弟也没有和好,爸妈那边还催着谈恋爱结婚传宗接代,要是大姐回来了估计更是要搞些事儿出来,奥,忘了,还有个只顾着看热闹的弟弟……
这日子,越过越回去了,真的是乱成一锅粥了,趁热喝了吧,免得他哥肚子饿了。
池迟叹了口气,满脸沧桑,池骋原来这么不容易,他作为弟弟还是要帮帮忙的,怎么帮呢?就从他的好兄弟入手吧。
其实池迟就是单纯想约郭城宇出来吃饭,他是真找不到啥好吃的店,而且能和自己心上人吃饭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不像某些人想约都约不出来呢,亲密接触一下都还要自残,都深受打击了。
那天他被姜小帅锤了一拳后也思考了好一会儿,感觉他不像是喜欢姜小帅的样子,说不定就是突然对自己有了一点点想法呢。
【城宇哥在吗?】
那边秒回:【怎么了?】
池迟乐滋滋的戳着屏幕:【上次听你说你们公司那个美食部门,最近有没有发现这周边什么好吃的店啊】
那边也不知道在干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一张照片。
俯拍的,一张穿着围裙做饭的照片,锅里面似乎是糖醋排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拿着锅铲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分明格外修长,还有被围裙系着的腰……斯哈斯哈斯哈。
池迟要不行了,立马点击保存收藏进自己的私密相册里。
那边又发过来一段语音,“今天没事自己下厨,晚上有啥想吃的报个菜名,晚上给你做。”
池迟呼吸有些不畅了,删删改改好久,最后发了一个:【红烧肉或者水煮肉片都可以的,谢谢城宇哥】
其实他也不知道改了啥,反正发出去就后悔了,都不知道推脱一下,一点都不矜持,不过他本来就很期待就是了。
收到消息的郭城宇乐了,不枉费他刚刚摆pose那么久,在诸多照片中选的一张最完美的一张,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庆幸当初他爸妈硬是让他学会了做饭。
乐滋滋的把锅里的排骨端出来,尝了一块,嗯,很甜。
吃着,一手再次摸出手机,延后了下午的会议,又推掉了晚上的酒局,纠结了一会儿,兴冲冲的又跑去和李旺炫耀,【池小迟今天主动约我吃饭,晚上你自己去吧】
李旺:【行,小心让池大少知道了】
郭城宇感觉今天的糖醋排骨更甜了,【他家白菜自己团吧团吧就上门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池迟是五点多到的郭城宇家,一点没有是在拜访他哥死对头的觉悟,拎了点东西就上门了。
那天被打的额头因为懒得擦药,一直还没好,以免影响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只能把所有刘海都扒拉下来,整个人更乖了。
郭城宇本来是在厨房里忙活,手机震动显示门外来人了,扒开窗户往外瞧了瞧,池迟已经上门了,穿着米黄色外套牛仔裤。
迅速跑到浴室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抓了件前段时间让李旺买的米白素色衬衣,把衣服扯平整了些,这才去大门把门打开。
“来这么早啊?”因为动作过快,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喘。
池迟秉持着维持温柔人设的原则,笑着:“城宇哥。”
“来,先进来,不用换鞋了。”郭城宇把人领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又去倒了杯柠檬水,“你先坐着休息会儿,那边的菜估计还有个二十来分钟。”
还没见过郭城宇做饭的池迟怎么可能会想错过这些,今天中午照片里的一点点身形都已经勾的他口水直流,怎么着也要看看现场直播。
池迟捧着水杯就跟了上去,倚在厨房门框上,目光追随着郭城宇的背影,那人站在木质置物架前,修长的手指在格子布围裙上轻轻一勾,亚麻色的系带便顺从地垂落在他腰际。
郭城宇用余光瞥了一眼池迟,轻轻勾唇,没有急着动作,将围裙下摆的褶皱一寸寸抚平,骨节分明的手掌顺着滑到后腰,慢悠悠地打着蝴蝶结。
“要看就进来光明正大地看。”他突然侧过脸,池迟的耳尖顿时烧起来,却见那人已经转身打开了锅盖搅动着什么。
池迟不自觉地往前挪了半步,郭城宇的肌肉线条在棉质T恤下若隐若现,随着他倾身取调味料的动作,后腰凹陷的弧度恰好卡在围裙系带的位置。
最要命的是这人似乎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很勾人啊,池迟满脸通红的离开了,留下郭城宇一个人在厨房里暗爽。
十来分钟后,郭城宇端着菜出来了,三菜一汤,也算是丰盛,池迟就这样看着郭城宇忙进忙出,从厨房到餐桌来回走了好几趟,有种岁月静好,婚后生活的感觉。
原来他爸妈说的有道理,池迟望着郭城宇的背影想道,找个对象,就有人分担家务,家里也会多一些人气,那些曾经觉得繁琐的日常,现在都变得温暖起来。
郭城宇摆好最后一道菜,抬头对他笑了笑,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池迟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等到忙完,两人上桌,郭城宇依旧是帮池迟夹着菜,“尝尝,看看这牛肉味道怎么样?”
池迟低头看着碗里边缘焦脆,中间泛着诱人的粉红的肉,他夹起一块,咬下去的瞬间汁水在舌尖迸开,混着黑胡椒的微辛和迷迭香的清冽。
“好吃,”他咽下去,又补了句,“特别好吃。”
郭城宇笑了,没说话,只是又往他碗里添了勺炖得软烂的红烧肉,池迟盯着他的手指看,关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
厨房的余温还未散尽,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气。池迟的筷子尖在碗沿磕了一下,发出脆响,郭城宇抬眼看他,目光从眉骨下方斜斜的看过来,带着点询问的意思。
“你做饭的样子……”池迟顿了顿,喉结滚动,“挺熟练的。”
郭城宇的筷子停在半空,又轻轻放下。
“以前经常做。”他拿餐巾擦了擦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那想养女儿的德行。”
池迟想象了一下小时候的郭城宇被干爹干妈弄进厨房学做菜的画面,让他心脏某处微微发痒,他夹起一块胡萝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后来呢?”
“后来发现做饭挺解压的。”郭城宇戳了戳碗里的饭,吃了一口。
池迟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手上,指节修长,掌心宽厚,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餐桌上的沉默并不尴尬。
落地窗外,暮色正一点点吞噬天光,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在玻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郭城宇起身去酒柜挑了支红酒,开瓶器旋转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尝尝?”他往池迟杯里倒了小半杯。
暗红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边缘泛着紫调的光泽,池迟抿了一口,涩感过后是饱满的果香,喉间泛起微微的回甘。
“怎么样?”郭城宇盯着池迟的喉结,只觉得喉咙发痒,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池迟舔了舔沾着酒液的嘴角:“有点……橡木桶的味道?”
舌头小小的,粉粉的。
郭城宇忽然倾身过来,食指擦过他的唇角:“沾到了。”
那一小块皮肤立刻烧起来,池迟僵在原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郭城宇却已经退了回去。
安静了一会儿,池迟突然说:“我只会煎牛排。”
郭城宇的勺子停在半空,忽然笑了:“那下次教你。”
“教什么?”
“看你想学什么。”郭城宇用勺背轻敲他的碗沿。
郭城宇起身收拾餐盘时,围裙带子松了一边,池迟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捉住手腕。
“池小迟,学做饭要交学费的。”郭城宇的声音擦过耳际。
池迟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窗外遥远的车鸣和客厅钟表的滴答声,嘈杂的要命,但此刻他只觉得郭城宇的手心很暖。
“下次,”池迟反拍了拍那只手,“就学番茄炒蛋吧,简单些。”
郭城宇眼里的笑意漫出来,他就说嘛,池小迟怎么可能对他一点意思没有。
*
*
等到池迟离开时,整个人都还晕乎乎的,是他想的意思吧?没错吧?
整整一个礼拜,池迟就姜小帅诊所和郭城宇家两头跑,而池骋连吴所畏的影儿都没瞄到。
又到了周末,看病的人特多,姜小帅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一直忙活到中午,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池迟则一大早就跑诊所来,在里面吴所畏之前住的房间里忙活着,打算送给郭城宇几个亲手弄的小玩意儿,一枚戒指、一对耳钉,都是蛇形的。
池迟戴上耳机哼着歌做着小手工好不快活。
而外面诊疗室本来就不大,有个形若泰山的“病人”还一直待在那不走,他也不看病,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姜小帅,整整看了一上午。
姜小帅汗流浃背,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他很想去把里面的池迟抓出来,但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诊疗室就剩下姜小帅和池骋,姜小帅贴着门,整个人写满了无助:“你待在这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池骋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淡淡说道:“十二点了……”
姜小帅眉毛一挑,这是终于准备走了么?
“你说……要是我从现在开始上你,到大铁头回来之前,咱俩能不能完事?”池骋就靠在铁杆上,一手拨弄着皮带扣咔咔作响。
“他回家了。”姜小帅磨牙,池骋把手从皮带上拿下,冷笑一声出了门。
姜小帅拍了拍门,没人开,又给池迟打了几个电话,等到花儿都谢了,里面的人才出来,“怎么了?给我打这么些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