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郭城安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着睁开眼。
池骋正低头看他，眼里盛满温柔的笑意：“醒了？”
“嗯……”郭城安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电影放完了？”
“早就放完了。”池骋捏了捏他的耳垂，“某只猪睡了快两小时。”
郭城安眯起眼，突然伸手捏住池骋的脸：“说谁猪？”
池骋笑着躲开，顺势将人压进沙发里，小醋包被挤得不满地滑到一旁，气呼呼地游走了。
“除了你还有谁？”池骋低头，鼻尖蹭过郭城安的，“睡觉还流口水。”
“放屁。”
郭城安耳尖泛红，抬手就要推他，却被池骋捉住手腕按在头顶。
阳光透过两人之间的缝隙洒下来，在地毯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池骋凝视着郭城安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轻声问：“安哥，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普通情侣？”
郭城安怔了怔，随即笑了：“不然呢？我们是什么？”
池骋低头吻住他，将这个问题的答案融化在交缠的呼吸里。
夜幕降临。
浴室的水声停了，氤氲的热气从半开的门缝里溜出来。
池骋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顺着胸膛的线条滑下，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床头灯，郭城安正坐在床边擦头发，湿润的黑发贴在白皙的后颈上，水珠顺着脖颈优美的曲线滑进松垮的睡衣领口，在锁骨窝里积成一小片水洼。
“怎么不吹干？”池骋皱眉，大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郭城安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懒得动。”
他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像只餍足的猫。
池骋轻笑，修长的手指穿过他潮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明天想去哪儿？”
“嗯？”郭城安舒服地眯起眼，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头发。
毛巾滑到发梢，池骋低头亲了亲他泛红的耳尖：“市中心新开了家甜品店，带你去尝尝？”
郭城安转过头，灯光在他眼里洒下细碎的金芒：“这么殷勤？”他嘴角微微上扬，“该不会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什么时候……”池骋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想起上周不小心打翻颜料毁了他一幅画的事，耳根顿时红了，“那次是意外。”
郭城安挑眉，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我说什么了？你这是不打自招。”
池骋捉住他作乱的手，低头在那纤细的腕骨上咬了一口：“小没良心的。”他的声音低哑，“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所有甜的味道。”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毛巾摩擦发丝的细微声响。
郭城安的目光落在池骋认真的侧脸上，灯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郭城安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傻子。”
池骋松开手，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郭城安被他看得不自在，耳尖微微泛红：“看什么？”
“看你。”池骋的拇指抚过他的唇瓣，“想记住你尝到甜味时的表情。”
郭城安突然转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池骋怔了一瞬，随即扣住他的腰，将这个吻加深，唇齿交缠间，郭城安尝到了池骋常用的薄荷牙膏的味道，清冽中带着一丝甜。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池骋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沙哑：“记住了吗？”
“什么？”郭城安微微喘息着问。
“这个味道。”池骋低笑，鼻尖蹭过他的，“我的。”
郭城安也笑了，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池骋。”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池骋收紧手臂，将他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会。”
郭城安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万一……”
“没有万一，”池骋打断他，声音坚定，“我们会一起变老，等小太阳当曾祖父的时候，我们还这样。”
郭城安轻笑：“那得是多少年后……”
“不够。”池骋突然将他压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耳侧，“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预定好了。”
月光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郭城安抬手抚上池骋的脸，指尖描摹着他的眉骨：“这么贪心？”
“嗯。”池骋低头，吻落在他的眉心，“对你，我永远贪得无厌。”
夜风轻轻掀起窗帘，带着初秋的凉意。
池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手指穿过郭城安的发丝：“明天先去甜品店，然后去看画展？”
“你安排就好。”郭城安往他怀里靠了靠。
“后天带你去复查，顺便问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池骋。”
“嗯？”
“别紧张。”郭城安抬头看他，眼里盛满月光，“我已经好多了。”
池骋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在他颈窝处，嗅着那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我知道……我只是……”
“我知道。”郭城安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大型犬。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池骋突然开口：“安哥。”
“嗯？”
“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他的声音有些闷，“我给你做满汉全席。”
郭城安笑出声：“你会做？”
“不会可以学。”池骋抬起头，“反正有一辈子时间慢慢学。”
“只能我好了才能吃？”
“吃！过段时间我就给你做。”
月光移到了床头，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郭城安看着腕间的红绳，突然想起什么：“池骋。”
“嗯？”
“那个甜品店……”他顿了顿，“有芒果布丁吗？”
池骋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有，听说他们的招牌就是芒果布丁。”
“那明天……”郭城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皮开始打架。
池骋轻轻拍着他的背：“睡吧，明天带你去吃。”
郭城安含糊地应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渐渐平稳。
池骋低头看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睫毛，在心里默默补完了那句话——
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
深夜，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雨滴敲打着玻璃。
郭城安被雷声惊醒，迷迷糊糊地往身旁的热源靠了靠。
池骋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他往怀里带：“吵醒你了？”
“嗯。”郭城安闭着眼应了一声，“几点了？”
“凌晨三点。”池骋亲了亲他的发顶，“继续睡？”
郭城安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池骋低笑，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黑发，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
雨声渐大，房间里却格外安宁。
“池骋。”郭城安突然开口。
“嗯？”
“我小时候……很怕打雷。”郭城安的声音很轻，“每次雷雨天，我妈都会抱着我睡。”
池骋的手臂收紧了些：“现在呢？”
“现在有你。”郭城安抬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他的眼睛，“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池骋心头一软，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以后每一个雷雨天，我都陪着你。”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池骋先醒来，发现郭城安还蜷在他怀里，睡得正熟，他轻轻拨开对方额前的碎发，指尖流连在那张安静的睡颜上。
郭城安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色因为昨夜的亲吻而泛着淡淡的红，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
池骋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郭城安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几点了？”
“还早。”池骋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再睡会儿？”
郭城安“嗯”了一声，却往他怀里蹭了蹭，手无意识地搭在他腰上。
池骋低笑，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安哥，你这是在勾引我？”
郭城安闭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谁勾引谁？”
池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吻住了他的唇。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温暖而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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