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冷白的灯光下。
温婉攥着季沉的检查报告,纸页在她手中微微发颤。
医生亨廷顿舞蹈症已进入中期,目前国外有一种实验性疗法,但……
医生推了推眼镜,深沉道。
温婉但什么?
温婉急切问道。
医生需要长期治疗费用,且成功率……不足40%。
他叹息道。
诊室门打开,季沉走出来,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右手无意识地轻颤着,曾经用来绘制建筑图纸的手指,如今连笔都握不稳。
温婉医生说的疗法,我们试试好不好?
温婉冲上前扶住他。
季沉温婉,别天真了。
季沉躲避她的目光。
他抽回手,却因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温婉猛地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冰凉的西装上。
温婉七年前你替我做决定,现在该轮到我了。
温婉喉咙哽咽。
季沉的公寓,夜雨拍窗。
温婉执意送季沉回家,却发现他的公寓冷清得像样板间——没有生活痕迹,只有满墙的建筑设计图和药瓶。
季沉看,这就是现在的我。
季沉自嘲道。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沾了血。温婉慌乱地翻找药瓶,却发现全是空的。
温婉药呢?!林媛没给你准备?
温婉声音发抖,慌乱的找药。
季沉她不知道……我把药停了。
季沉虚弱地笑道。
温婉为什么?!
温婉温婉不可置信。
季沉如果注定要变成废人,不如……
他望向窗外的雨。
温婉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温婉季沉!你当年推开我是怕拖累我,现在放弃治疗算什么?懦夫!
温婉的眼泪又不争气的砸下来。
季沉怔住,苍白的脸上浮现指痕。下一秒,他突然拽过温婉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七年未说的思念。
季沉……那你要看着我死吗?
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
门外突然传来高跟鞋声。
林媛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林媛冰冷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高跟鞋声在玄关处戛然而止。
林媛温小姐,深夜出现在我未婚夫的家里,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她勾起红唇,目光冰冷,特地强调‘未婚夫’这三个字。
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钻石戒指在灯光下格外刺眼,似是在挑衅般的宣誓主权。温婉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季沉的衣秀。
温婉她咳血了,药呢?
温婉强压颤抖,淡漠询问她。
林媛药?他自己不肯吃,我有什么办法?
林媛轻笑。
她走进季沉。
林媛还是说 ……你更愿意听她的话?
季沉脸色煞白,右手痉挛得更加厉害,却仍挡在温婉前面。
季沉林媛……我们的事,别牵扯她。
季沉嗓音嘶哑。
林媛突然一把拽过他的左手,激动道。
林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还留着她的设计稿?
她猛地拉开抽屉,里面赫然是温婉七年前的设计草图,边角已经泛黄。
温婉瞳孔缩骤。
温婉……季沉。
季沉沉默的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那张旧稿
林媛看着他的举动,冷笑。
林媛真感人,可惜……
林媛你选不了她。没有我家的医疗资源,你活不过明年。
林媛突然撕碎图纸。
纸片如雪般飘落,温婉的眼泪终于砸下来。
温婉所以……这就是你的交易?
温婉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季沉……是。
季沉闭上眼睛。
林媛从包里甩出一份文件。
林媛下个月的婚礼请柬,温小姐记得来。
林媛对了,他的病……其实遗传自他父亲。
转身前补了一句。
温婉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季沉林媛!!
季沉猛地抬头,怒吼。
林媛已经踩着高跟鞋离开,公寓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