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在虚空里，四周全是黑的。银红光斑像萤火虫一样游动，忽明忽暗。系统界面没了，只剩一个"ERROR"在闪。耳边突然响起父亲的声音："你终究会成为我。"

这句话让我浑身发抖。记忆里的父亲总是蹲在实验室角落，手里拿着试管发呆。那天他摔碎了所有试管，蹲在地上捡碎片，手指被划得血淋淋的。

眼前的黑暗开始扭曲。熟悉的街角慢慢浮现，是小时候住的小区。楼下小卖部还开着，老板娘正往货架上摆汽水。可这画面没持续几秒，又变成了白夜带我去过的地下档案库。墙上那些发光符号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父亲签署协议的日期：0719。

"真有意思。"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个男人站在我面前。他和我长得很像，但眼角有皱纹，眼神比我要深沉得多。

"你是谁？"

"第一代容器。"他举起手，掌心浮现出和我体内一样的银色纹路，"或者该说...另一个你？"

一道蓝光闪过，我的眼前突然出现画面。是我自己！那个"我"正躲在出租屋里装病，对着电话那头的主管说自己发烧39度。画面一换，还是那个"我"，蹲在天桥底下啃煎饼，嘴里嘟囔着"别逼我修炼"。

"这些都是你逃避命运的样子。"第一代容器轻声说，"你觉得能摆脱既定轨迹吗？"

"我只想做个社畜！"我咬牙切齿地说，"不想当什么容器！"

"可命运不给你选择权。"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看看这些记忆残片。"

周围的黑暗开始融化。街道上下颠倒，建筑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我看到自己五岁时的画面：母亲躺在医院的床上，脸色苍白。她伸手摸我的头，说："墨墨要听话..."

这个画面我不记得了。记忆里的母亲去世时，我已经睡着了。可现在我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

"不是真的..."我跪在地上，眼泪往下掉，"这不是我的记忆..."

"为什么不是？"第一代容器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因为太痛苦就选择遗忘了吗？"

头顶的天空开始崩塌。砖块和瓦片像慢镜头一样往下掉。远处传来尖锐的警报声，还有金属刮擦的声响。

"检测到宿命回响，是否重置？"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界面重新亮起，弹出两个选项：是、否。

"重置意味着忘记所有痛苦，但也失去选择的权利。"我在心里默念。手指悬在选项上方颤抖，"不完美的人生，总好过被人安排好的剧本。"

我按下"否"。

体内的银色纹路突然逆向流动。那些漂浮的记忆残片开始旋转，形成一道银色屏障。第一代容器的表情变了，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

"你疯了！"他怒吼，"你以为拒绝就能改变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站起来，看着他慢慢消失，"但我至少可以试试。"

倒悬的城市彻底崩塌。砖石瓦砾在空中炸成粉末，化作点点星光。天空裂开一道缝，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欢迎来到真实战场。"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色大地上。天空在燃烧，云层像被撕碎的棉絮一样飘散。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身体传来力量涌动的感觉。我能感觉到银色物质在血管里流淌，但这次没有疼痛。相反，它像是找到了归宿。

"这是哪？系统在哪？刚才那个女声..."我自言自语。

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震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燃烧的城市正在缓缓升起。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符文，和我体内的一模一样。

我站在血色大地上，银色纹路在血管里流淌。远处燃烧的城市缓缓升起，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符文。

"这是哪？系统在哪？刚才那个女声..."我自言自语。

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震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燃烧的城市正在缓缓升起。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符文，和我体内的一模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灼烧的气味。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躁动，像是找到了老朋友。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喝到了小时候最爱的汽水，又像摸到了母亲织的毛衣。

"欢迎来到真实战场。"那个女声再次响起。这次我能感觉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掌心传来温热的感觉，低头看去，银色纹路正在发光。这不是系统给的能力，而是我自己选择的力量。

远处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那不是一个人在说话，而是成千上万的声音在同时呢喃。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那些话语里带着期待和...饥饿？

天空中的符文开始旋转。我的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脚尖不自觉地划出某个弧度。这个动作很熟悉，就像每天早上去上班时习惯性地整理领带。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拉向天空。我看到自己的双脚离地，血色大地在脚下迅速变小。那些低语声变成了呐喊，符文发出刺眼的光芒。

"等等！我还有问题..."我大喊。

话音未落，眼前一黑。等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办公室里。墙上的日历显示今天是周一，桌上摆着还冒热气的咖啡。

这...这是我辞职前的公司？

"墨先生，您终于来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她的脸模糊不清，但那双眼睛让我想起刚才那个声音。

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该签到上班了。"

我看着她递来的笔，又看看桌上的咖啡。熟悉的香气让我想起很多事：第一次面试时的紧张，第一次领工资时的兴奋，还有辞职那天主管惊讶的表情。

"这就是真实战场？"我问。

女人笑了："对你来说，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吗？"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我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这里确实可怕，但至少是我能理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