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车子最终滑入一片浓密的树荫下,停在了一栋灯火通明的现代风格别墅侧门旁。引擎熄灭,世界骤然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刘耀文停稳车单脚之地,刘耀文侧过头,刚想问点什么,比如你家到了,或者怎么进去,却感觉到腰间环绕的力量瞬间松懈,紧接着一个柔软温热的小脑袋,毫无征兆的沉沉的靠在了刘耀文的背上。
许沁黎竟然……睡着了,在这震耳欲聋的机车后座上,刘耀文整个人都僵住了,维持着扭身的姿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动作,头盔下,刘耀文的表情一定精彩万分。
就在这时,别墅那扇沉重的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干净,校服身材清瘦挺拔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的垃圾袋,显然是出来丢垃圾的。少年有着和刘耀文相似的眉眼轮廓,却少了那份桀骜不羁,多了几分一倦期的干净和温顺。正是刘家那个还在念书,成绩优异,堪称家族模范的弟弟——朱志鑫
朱志鑫的目光先是落在自己哥哥那辆嚣张的机车上,随即猛地定焦在刘耀文怀里抱着的那个身影上,女孩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凌乱的披着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毫无知觉的,极其依赖的窝在刘耀文的臂弯里。而他哥哥刘耀文向来视女人如麻烦,家族安排嗤之以鼻的大哥,此刻正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小心翼翼的姿态。抱着这个女孩动作僵硬的像个刚上手的搬运工。
朱志鑫手上的垃圾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微微张开,震惊困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年轻的脸庞上飞快的交替闪过。
朱志鑫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女孩,又看看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刘耀文视线,最终落回女孩那身与这午夜机车格格不入的白色裙子上一个模糊,被父亲在家宴上不止一次提起过的名字突然闪现在他脑海里。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想起试探性地打破了这僵持的空气
朱志鑫哥……爸让你这周末必须去见的那位……相亲对象
朱志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手指无措的指向刘耀文怀里的女孩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有些飘忽。
朱志鑫是不是……姓许?
刘耀文抱着女孩的手臂猛地一沉。朱志鑫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的扩散。
姓许?
北城能被父亲如此郑重其事,甚至带点强行命令口吻安排给他的相亲对象姓许……还能有谁?
那个传说中低调神秘稳居北城势力金字塔最顶端,就连他们刘家都要谨慎对待的许家那个,据说只有一个的独生女,被保护的密不透风,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许家?
华丽的重量忽然变得非常沉重,像抱着一个滚烫的秘密,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一个被父亲强塞给他的,本该是温顺木偶般的联姻对象……竟会是“迷途”酒吧里那个一眼看透他,伪装深夜敢做他亡命机车的“乖女孩”?这荒谬的念头,让刘耀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感混合着一种被命运戏弄的烦躁汹涌而至。
朱志鑫还呆呆的站在门口,嘴巴未张,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
朱志鑫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刘耀文闭嘴!
刘耀文压低声音,近乎粗暴的打断弟弟话语。他抱着女孩的手臂又紧了紧,爬怀中这烫手山芋真的摔下去。
刘耀文把门打开。
朱志鑫被吓得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侧开身让出了通道。
刘耀文抱着许沁黎大步跨过门槛,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门厅内侧,那张宽大冰冷的真皮换鞋凳上,女孩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皮面,无意识的缩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
刘耀文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睡的姿态。没头拧成一个死结,他烦躁的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将那混乱的思绪压去。
就在这时,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闪耀的光芒,吸引了他的视线。
就在女孩刚才靠着他后背,此时此刻散落的位置在缝隙里静静的躺着,一枚小巧的发饰,那是一个造型别致的钻石发卡,在冷白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锋利的星芒,它精巧的如同某种艺术品探究其不菲,绝非凡品。
鬼使神差的刘耀文俯身用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将那枚发卡捡了起来。
他走到门厅,光线更充足的地方,眯起眼,仔细的审视着这枚意外收获。发卡的主体是铂金线条流畅,镶嵌着数颗切割完美的碎钻,簇拥着中间一颗稍大的主钻。翻到背面,在金属托架的隐秘处,他见着光线看到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印记,那不是品牌的logo,那是一个用极细线条刻出的繁复而古老的腾达一只振翅欲飞,为与华美的凤凰带着一种众生的尊贵与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这个图腾……他见过,不知在什么时尚杂志上,而是在家族书房里,父亲珍藏的那些关于北城各大势力的绝密档案卷宗里。连他父亲提起时,都带着深深忌惮的家族。——许氏
手中的钻石发卡瞬间变得重若千钧。他看向鞋凳上依旧沉睡的女孩,那身米白色的连衣裙此刻看上去不再仅仅是清纯无害,更像一层完美的迷惑所有人的伪装。
北城水深暗流涌动,刘耀文以为捞起了一只迷途的有趣的小白兔,却不曾想这平静水下潜伏的,竟是一条能搅动整个格局的……真龙?
刘耀文紧紧攥着那枚带着凤凰印记的发卡。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脚踏进了某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而那个漩涡的中心就是许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