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颇为好奇,为什么贺迁喻能知道自己的伪神计划。
贺迁喻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慢悠悠道:“猜的。”
沈烬:“……猜的?你认真的吗?”
贺迁喻故作严肃:“真的。”
沈烬:“……”666演都不演了。
说实话,这些下凡的神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披着神皮的恶人,也配当神?”贺迁喻啐了一下,对着他们说,“一帮虚伪的恶人。”
沈烬颇为赞同。
贺迁喻转头看向沈烬:“能讲讲你的故事吗?”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沈烬的痛点,那“性本恶”的世间,和两个在这罪恶的,肮脏的世界苟活的“伪神者”格格不入。
伪神是重罪,但沈烬却很平淡。
沈烬和贺迁喻说:“嗯。”
随后就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亲生母亲难产而死,留下了一个经常虐待他的继母,这继母还带来了个弟弟,这弟弟名为沈阳秋,成绩不好,很乖,活泼,很爱说话,自然成为了家里的“掌上明珠”,而他,似乎就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被责骂,跪在柴房里……
霉斑在墙缝蜿蜒成蛛网,沈烬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指甲深深抠进裂缝。月光漏进来时,他忽然低笑出声,喉间溢出的气音像是毒蛇吐信:“多完美的祭坛……”
他从今往后戴上了“伪神”面具
“伪神仪式,成……”
“以恶为骨,以谎为衣,我造的神,吞掉你们的伪善”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贺迁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挺惨啊”
沈烬笑笑,没有说话,那笑容,似乎是自嘲,又或许……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他知道,或许他是不同于别人的存在。
贺迁喻:“说吧,怎么伪神。”
贺迁喻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口,露出了……伤疤的痕迹……
沈烬呆了一瞬,然后笑笑,也没说话——他不是一个爱揭开别人伤疤的人。
贺迁喻注意到他的目光:“怎么,想知道我的故事?”
沈烬不知可否。
贺迁喻:“自己探索吧。”随后,他拎起书包就走。
沈烬:“你去干嘛。”
贺迁喻指了指正在下山的太阳,道:“回家。”
是啊,天要黑了,八点门禁是继母要求的,他也得回家了……
此时正值盛夏,七点四十五左右,偏偏这地方离家还比较远,一顿打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掩面,轻微的叹息,似乎在自嘲,也好想在讽刺这世间。
“放手,别动我!”
“诶,你个婊子,跟我回家,真是好久没打你了是吗?!”
沈烬回头,发现是个男人和一个浑身是伤的妇女,这妇女似乎长期被家暴,脸上全是污垢,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盯着妇女脸上的淤青,恍惚间看见七岁时的自己。拳头突然攥紧——原来这世间的恶,永远在复制粘贴。
正常来讲,沈烬一般不会管这些闲事,但今日,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鬼使神差的制止:“住手。”
那妇女和那中年男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沈烬,发现是个少年后更加肆无忌惮。
中年男人:“你谁啊,也敢来凑老子的热闹?”
沈烬微微蹙眉,说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中年男人:“放屁,老子的事也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管的?”
沈烬因为长期被虐待,跟同龄人对比更显瘦弱,皮肤也更白,让中年男人有机可乘。
男人的拳头擦着他耳畔砸向墙面,石灰簌簌掉落。沈烬盯着对方发红的眼睛,突然想起继母扬起皮带时也是这样的表情。他反手扣住男人腕骨,在对方惊愕的瞬间骤然发力——“咔嚓”声混着惨叫炸开,巷子里流浪猫炸着毛窜进黑暗。
沈烬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啧,脏死了。”然后拿出手机,报了个警,做完笔录后离开了。
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超了一个半小时,沈烬不禁轻叹一口气……少年的忧愁大概就是一个破碎的家吧。
他走回了家,就是一个酒瓶子迎面袭来,沈烬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等挨训。
他意外的发现,常年见不到人的父亲居然也在,他正为他弟弟沈阳秋的数学成绩而苦恼。
另一边继母的打骂也让他无心顾及其他……
“哎,又要在柴房过夜了。”
他这么想,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他好羡慕他的继弟,少年不知愁。
可他……年纪轻轻却要承受这么多……
哎,破碎的家,伪神的计划。
“我还没有伪神的实力,也没有规划,目前……就这样吧。”
他在继母面前的隐忍,也似乎更让继母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