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嘿嘿傻笑，接着被轩一把拉出地窖，轩看了看天色，东方泛起鱼肚白。
“不知六哥要不要和我一起用早膳？”
“好啊。”
轩真的点火热起了饭菜。玟小六坐在一旁，轩递给他一碗解酒汤，小六慢慢地喝着。
如果不是在半夜，如果不是偷喝酒被抓，这场面也是很温馨的。
小六尝了一口菜，说：“你既会酿酒又会做饭，真是好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饭的？”轩微笑。
小六也没慌神，这是上辈子的事了。“阿念一看就是个只会吃的大小姐。”
“是。她叫我哥哥，我照顾她，应该的。”
“阿念有你这样的哥哥真的好福气。”小六叹口气，怅惘道。
这大概是小六今晚最真心的一句话。轩也感受到了，面具般的微笑消失，“不，我并不是个好哥哥。”语气中有几分由衷而发的伤感。
小六饮尽残酒，说：“我回去了。”
轩说：“阿念任性，还望六哥多担待。走，我送送你。”
小六赶紧起身，轩把小六送到门口，看着他一溜烟跑出酒馆，往回春堂的方向跑去，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
“再去查查这个玟小六。”
【回春堂】
小六蹑手蹑脚地翻过墙头，进了院子，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大亮，相柳应是走了。现在屋里只有十七。
他还记得上辈子他把十七认成相柳，还腿软一把跪倒，真不像话。他今日，就要大步流星走进屋子。
一个身影自塌边站起，这回小六没有吓得背贴着门板，他直接走上前去，大喇喇拍了拍这人的胳膊，爽快道：“十七，这么早就来帮我换床单。”
可是，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
眼前这人白衣如雪，无悲无喜地看着他，脸上的九只被他用炭笔画上的眼睛那么滑稽。他指着相柳，手都在哆嗦：“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相柳缓缓地走近小六，显然已经运功疗伤完毕，他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小六的脖子，微微用力。“怎么，这么着急就来还债了？”
小六有一瞬间喘不上气，心想坏了，上辈子他在酒窖里躲了三天，这回怎么只躲了一天。相柳还在这里，他真的要被打残了！
看着眼前的人无法呼吸，面色已经变得通红，相柳猛地松开手。小六“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大口喘气。
他闭着眼睛，颤巍巍：“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像只可怜的猫儿在乞求主人怜悯。这一瞬间，他希望相柳看在他会制药又让其喝血疗伤的份上饶了他！
“再有下次，我杀了你。”
一阵寒风吹过，卧房门大开，几片飞雪飞来，人已不在。
小六缓缓站起来，揉揉膝盖。也许是相柳最近太过于温和，他竟然忘记他与相柳相识的时候，他本就差点杀了他。
“黾勉同心，不宜有怒。”小六嘀咕着，这诗说的是夫妻共勉结同心，不该动怒不相容。换成他和相柳，应该是“君勉同心，不宜有怒”吧。
小六突然想笑，自己的文学水准，也就这样了，毕竟是个土王姬。
十七刚刚去了哪里？不是让他守着相柳么？
小六迷迷糊糊地，脑子不清醒，扑在榻上，似乎被子上还有相柳衣料的香味，相柳是什么香呢？白莲花？清清淡淡的。他就这样枕着枕头，搂着被子，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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