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来了，看着眼前的场面也没多顾及，连忙开始紧急处理叶寸心的伤势。雷战也终于看向被押过来的黑猫。
“啧啧啧，本来是想要你的命，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女兵。”黑猫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于他而言，看到这些人难受，简直是人间一大乐事，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
军医瞟了黑猫一眼：“那你可能不能如意了，她不会死，最多就是昏迷不醒，但是，就算她一辈子昏迷不醒，我们也会好好照看她，而你——将会迎来属于你的审判。”
黑猫扬起的笑容一滞，军医则让人抬来担架将叶寸心带走，雷战作为队长也随着救护车离开。
“你说什么？！”张海燕猛然站起身。
“叶寸心，在出任务时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张女士......”
张海燕深吸一口气：“在哪家医院，我能去探望吗？”
“可以，我们会让人来接你。”那边挂断了电话。
张海燕却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沙发上，她的女儿，重伤不醒。可是她们不是出去玩吗？随行的不是还有她们的教官们，怎么会受伤？！
车来的很快，接上张海燕去往医院。
“女士，您的女儿就在这间病房，她的教官也在里面，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接她的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张海燕推开病房的门，她的女儿安安静静的躺在房间中央的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像是她小时候喜欢的玩偶一般。
呼吸微弱到她需要一旁的心电监护来确认她的女儿是否还活着。坐在一旁的军人正愣愣看着那台心电监护，意识到有人才转头看向她。
张海燕看着眼前的军官，他很眼熟。直到这位军官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时，她认出来了，这是当年救了两个女儿的那位军官。
“张女士......”雷战语塞，他要怎么告诉这位母亲，她的女儿是因为他，才生命垂危躺在这里。
“教官。”张海燕选了一个称呼：“寸心她......”
“她为我挡了一颗子弹......”雷战艰难开口：“对不起，我没有尽到教官的职责，反倒要她来保护我。”
张海燕摇摇头，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寸心选择的这条路本身就危险万分，属于拿拿着命在搏，但是她喜欢，她热爱，她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这样的结局她早已预见，甚至比她预想的要好，起码还活着。
对于这位少校的歉意，张海燕只能摇头：“这是寸心的选择，她不会乐意你为之道歉的。”
雷战看向张海燕，眼前这位女士眼眶红肿，声音还带着隐隐的泣音，却能够平静地和他对话。
“寸心小时候就吵着要当军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说要当特种兵。”张海燕走到女儿的病床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我就说呀，特种兵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妈妈和爷爷奶奶了。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的吗？”
雷战沉默的摇摇头，坐回原位看着叶寸心的针水。
“她说，这叫一鲸落万物生。如果她的死亡能够挽救更多的生命，那么她的死亡就是有意义的，有重量的。那些被她救了的人，都是她生命的延续。”张海燕压着哭腔。
“你虽然是她的教官，但更是她的战友，她救你，是她的选择，而我尊重寸心的选择。”张海燕擦掉眼泪：“你不必为此自责。”
“对不起。”雷战低下头，叶寸心，一个刚满十八岁就已经是上尉军衔的姑娘，本该有繁花似锦的前程在等待着她，此时却因为他，躺在了这张病床上，安安静静的，就连医生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能醒。
雷战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只觉得满心苦涩。十八岁啊，本应该在训练场上意气风发，在任务中崭露头角的好时候。可是现在，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成了小姑娘和这个世间唯一的联系，原本光辉灿烂的未来，也被重重按下了暂停键，而按下暂停键的那颗子弹，却是为他挡的......
“我能问一下，我的女儿，是被什么人打伤的吗？”压抑的哭腔惊醒了雷战。
“是一伙恐怖组织，”再三考虑:“是一个叫做黑猫的人。”
张海燕动作一顿：“黑猫......”
“是，目前正在审问，但是......”雷战摇摇头，黑猫的嘴很严，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他只是不断的嘲讽他们。
“我可以见见他吗？”
雷战意外的抬起头：“我可以为你申请，但是一般不会允许。”
“我的女儿重伤昏迷，我想看一下凶手都不行吗？”张海燕压着声音，黑猫，居然是黑猫！
雷战转身拨通了电话，交谈过后看向张海燕：“三天之内，我们会给您答复。”
张海燕点点头，再次看向病床上的女儿。
“叶寸心现在不能离开这里，相对的，您也不能长久的呆在这里。”雷战解释：“这是为了双方的安全。”
“我知道，”张海燕满目怜惜：“寸心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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