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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骑士的债务清算日

提瓦特趣事(原神同人文)

“天使的馈赠”酒馆的木门被“砰”地撞开,力道之大让门框上的风铃发出一串濒死般的哀鸣。一个火红的小炮弹裹挟着硫磺、硝烟和蒲公英晒过太阳的焦香气味,轰然砸进午后慵懒的酒馆光晕里。

可莉。

标志性的红色贝雷帽歪斜地扣在一头灿烂的金发上,帽檐下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极其严肃的光芒——是那种被琴团长关禁闭室抄写骑士团守则三遍后才会出现的、混合着巨大决心和一点点心虚的奇特光芒。她的小手死死抓着一个用油蜡纸和麻绳勉强捆扎成的炸药包形状的包裹(谢天谢地里面没冒火星),迈着小短腿,带着要把地板踏穿的决绝气势,直奔吧台。

吧台后,迪卢克正用一方雪白软布擦拭着一只造型极其扭曲、如同古龙脊骨的墨玉酒杯,指间的动作精准、稳定、不疾不徐。他甚至没有抬眼看那个制造噪音的小小源头,仿佛早已料到这场“风暴”的到来。只有吧台最里侧,一个尚未清理的圆形杯底水渍,在橡木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那是昨天温迪那个“蜜蜡羹”杯留下的无形墓碑。

可莉踮起脚尖,努力让自己的脑袋能超过吧台边缘。她把那个鼓鼓囊囊的“炸药包”用尽全力举起,重重地掼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引得旁边几个酒客好奇侧目。

“迪卢克大叔!”可莉的声音响亮,努力模仿着琴团长训话时的威严腔调,但脆生生的童音还是暴露了紧张,“可莉!来!还!债!了!”

酒馆角落的阴影里,凯亚端起他镶着冰晶的酒杯,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萦绕的寒气在杯壁留下一圈更凝实的白霜。他的目光精准地扫过那“炸药包”麻绳捆扎的笨拙手法,嘴角那抹习惯性的玩味笑意里,混入了一丝极淡的、属于猎人审视新奇猎物的锐利。

吧台内侧,迪卢克终于抬起了眼皮。那双熔金般的红瞳,如同熔炉窥探一块新投入的生铁,平静地落在可莉和他带来的“包裹”上。他放下了那根“龙骨”酒杯。

“请讲。”两个字,冷硬如西风骑士团总部地窖的黑铁矿石块。

可莉深吸一口气,小胸脯挺得更高了,开始履行她精心准备(主要是炸鱼时灵光一闪)的“三步走战略”:

第一步:实物抵偿(初级炸弹版)

她费力地解开麻绳,油蜡纸唰啦啦散开。里面赫然是三大捧还带着泥土芬芳和晨露湿气的金色鳅鳅宝玉……啊不,是五大簇肥美厚实、伞盖饱满、边缘还微微蜷曲的顶级星落湖松茸!浓郁的、仿佛吸饱了森林精华和星光的菌菇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引得吧台边的几个老猎人鼻翼翕动。可莉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仿佛献上的是晨曦酒窖的钥匙。

迪卢克沉默地看着那价值不菲的松茸,红瞳没有任何波澜。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朵最大最完美的松茸,伞盖对着光线。完美的菌褶,完美的色泽。然后,他指尖微微一用力——

“嚓。”

一个比丘丘人指甲盖还小的、焦黑色的、毫不起眼的灼烧痕迹,被展示在松茸洁白伞盖内侧的正中心。这绝对是昨天一场精心策划的“轰轰火花”狩猎残留的证据。

凯亚的酒杯停在唇边一丝。阴影里响起一声极轻的、仿佛冰块落入新酒中的嗤笑声。

“嗯?”迪卢克终于发出一个音节。

可莉的笑容僵在脸上,小手下意识绞住了自己的红裙边。“呃……那个……炸……炸鱼的时候……顺手……”

迪卢克没再说话,只是将那朵带伤的松茸推回到可莉面前堆成小山的“赔款”堆里,动作不容置疑。

第二步:货币清偿(自制艺术品)

可莉脸上的骄傲被打蔫了一点,但她显然备选了方案。她在小裙子侧袋里使劲掏摸,哗啦啦一阵脆响,她捧出了一大把……亮闪闪的金红双色金属圆片!每一个圆片都大小均匀,边缘粗糙但带着手工锻造的原始美感,一面清晰压印着可莉最喜欢的蹦蹦炸弹的Q版图案(线条歪歪扭扭但充满活力),另一面则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Klee”签名。金红相间的色彩在酒馆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个!可莉自己做的‘火花钱币’!”可莉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带着点献宝的意味,“一个可以换好多好多摩拉!炸鱼商店的老伯都夸好看呢!”(可莉自动忽略了老伯当时只是哄小孩的笑容)。

迪卢克的视线落在那些材质可疑(好像是某种合金废料)、工艺粗糙(绝对是炸弹炸出来的)、面值标注为空白的“货币”上。他伸出手指,在吧台边缘的空气中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极其细微的灼热气流掠过。

吧台角落,某个倒霉客人放在那里的最新一版蒙德城权威《千风货币汇兑及反伪指南》,书页上那张印制精美的官方摩拉图样,应声被撕开了一道平整、焦黑的裂口——仿佛是被无形的高温热刀切开。

“通行吗?”迪卢克问,红瞳看向可莉。

可莉捧着她那一堆“火花金币”,像捧着一堆刚出炉却失了宠的烤饼,琥珀色的眼睛里光芒再次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她撇了撇嘴,认命地把那些圆片又哗啦啦塞回了口袋,发出一阵闷响。

第三步:核心资产出让(王牌威慑)

小脸绷得紧紧的,可莉真正下了决心。她不再踌躇,小手直接探进了她身后那个仿佛通向异次元空间的红色神奇背包!鼓捣了几下,她小脸因为用力而涨红,然后猛地掏出了——她的终极底牌!

那是一个东西。

它大约有成年男性两个拳头并拢那么大。

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稳定、仿佛由纯粹火元素凝结而成的流焰形态(虽然处于未启动状态,但那股磅礴的热力已让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

核心部位,一个咧着嘴、笑容邪恶的Q版蹦蹦表情被火焰纹路勾勒出来。

它一出现,整个酒馆的温度似乎都骤然升高了几度!一股硫磺味混合着太阳真火的气息霸道地驱逐了松茸的清香!

“锵锵锵——!”可莉用尽全力把它举过头顶,小胳膊都在颤抖,“轰轰火花!至尊限量典藏特别威力MAX究极版!”她声音洪亮,带着献祭至宝般的悲壮,“迪卢克大叔!这个!它最值钱!给你!以后酒馆有坏人来!拿它炸飞他们!”她眼睛里闪烁着最后的光芒,“用它赔鱼!够了吧?鱼很便宜的!”

空气凝固了。

迪卢克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完整地聚焦在那个散发着恐怖热能和不祥可爱感的大型爆炸物上。他脸上的“冰封层”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缝——右眉极其轻微地向上挑动了一下。他那双熔岩般的红瞳深处,似乎有更凝实的光焰在燃烧,倒映着那枚“至尊蹦蹦”的邪恶笑容。

角落里,凯亚杯中凝聚的那块完美冰晶,“啪”地一声,碎裂了。冰块细微的碎裂声在死寂的酒馆里如同惊雷。

吧台边,那几个闻松茸香凑过来的老酒客,动作齐刷刷地定格成撤退的姿态——左脚抬起,脚跟离地,身体后倾,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对松茸的垂涎和嗅到硫磺味时本能的惊愕之间,如同被时停魔法冻结。

可莉还在努力高举着她那随时可能把酒馆连同蒙德东门一起送上天的大型“债务清偿凭证”,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酒馆中央一颗燃烧的、滴答作响的……人形炸弹计时器。

迪卢克的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做了一件事。

他抬起右手,没有碰那枚“至尊蹦蹦”,而是慢条斯理地再次拿起刚才那只他精心擦拭的、造型如同扭曲龙脊般的墨玉酒杯。这只杯子的杯壁厚得出奇,布满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色天然纹路。

他举起这只沉重、怪异、仿佛来自远古遗迹的杯子,五指收拢。骨节清晰的手指陷入杯壁那些粗粝隆起的黑色纹路中。

然后,轻轻地,用尽了一个正在擦拭珍品酒具的人该有的、最“平和”的力道。

向下一压——

砰啷!

一声如同水晶棺盖在花岗岩墓穴上碎裂的悲鸣!那只墨玉杯,就在迪卢克指下,就在吧台上方三寸的空气里,瞬间化为齑粉!细腻的黑色粉末簌簌落下,夹杂着几块稍大的锐利碎片,摔在吧台光洁的橡木台面上,如同祭坛上被献祭的牺牲品。

没有烟尘。

没有能量波动。

只有那杯具绝对毁灭后,残留的某种宣告终结的、令人心胆俱裂的死寂。

迪卢克甚至没有看那些粉末一眼。他收回手,指尖捻了捻,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那双熔金赤瞳再次抬起,平静地看向面前双手高举大型蹦蹦、几乎石化的小女孩。他微启薄唇,声音平稳,却像西风刃脊刮过灵魂般清晰:

“下次,在‘丢’出它之前,记得——”

迪卢克的目光扫过那枚咧嘴邪笑的火元素炸弹核心,声音陡然降低一个冰点:

“——启动保险栓。”

“嗡——”

这句话仿佛一道解封的魔咒。

下一秒,可莉那双琥珀色大眼睛里,所有强撑起来的决心、悲壮和献宝的光芒,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烛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纯然的、被放大无数倍的、足以吞噬她小小身躯的惊恐!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把什么带进了酒馆!

她把“蒙德最强兵器(自封)”对准了迪卢克老爷!

就在迪卢克老爷捏碎墨玉杯的前一瞬!

“哇————————!!!”

一声前所未有的、冲破云霄的绝对高分贝尖啸撕裂了酒馆的寂静!那声音不再是委屈,而是被巨大的、濒临灭绝的恐惧碾碎后的纯粹本能!

可莉像一只受惊过度的红色爆炎树火种精灵,猛地将那颗举在头顶的“至尊蹦蹦”炸弹(感谢提瓦特法则它此刻未激活)狠狠砸向地面——不是攻击,只是纯粹的甩烫手山芋!

紧接着,她甚至忘了去捡那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毕竟在它爆炸或不被接受之前,它还是宝贝),转身爆发出百分之一千的潜力,小短腿倒腾得如同飞速旋转的史莱姆风车!

砰!

木门再次发出濒死的哀嚎!

那颗巨大的、“至尊限量典藏特别威力MAX究极版”蹦蹦炸弹静静躺在地板中央,咧着邪恶的Q版笑容,周身萦绕着的高温让周围空气扭曲,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酒馆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迪卢克垂眸,目光扫过地上那个危险的“赔款”,又缓缓抬眼,望向门口——那里,空留一个晃动扭曲的空气旋涡,以及远方街道上由近及远、撕裂空气、惊起一片白鸽的恐惧尖喊:

“琴——团——长——救——命——啊——!可莉把迪卢克大叔惹炸毛啦——!他……他要捏碎可莉啊啊啊——!!!”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通往西风骑士团总部的方向。

酒柜最高处最阴暗的角落,一个装满苹果酿的酒桶后面,传来一声沉闷的、被强行压抑着的噗嗤笑声,随即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某个绿色的影子被酒呛得够呛。

吧台边,凯亚终于将那块碎裂的冰晶送入口中,咔嚓咬碎。他看着地上那颗无人敢碰的炸弹“遗产”,又瞥了一眼迪卢克指边残余的墨玉粉末,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深邃的、甚至带着点奇异欣赏的光芒,轻声自语:

“啧……这次不用借‘蜜蜡羹’,就把‘逃单’升级成了‘恐怖袭击’……这小火花,”他啜饮一口残酒,声音里带着玩味的感慨,“……真不愧是你的终极武器呢,迪卢克老爷。”

酒馆里依旧一片肃杀的死寂,只有可莉远去的尖叫余音袅袅,和地上那颗“遗产”持续散发的热浪扭曲着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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