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照跟着杨过往回走时，后颈总像爬着只蚂蚁。
等回到偏厅熄灯躺下，那股子异样感仍在——方才摸过的石壁，触感太特别了。
她翻了个身，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得床帐泛着青灰。
"不对劲。"她掀开被子坐起，摸黑套上外袍。
方才指尖擦过石壁时，那凹凸绝不是天然石纹，倒像...某种暗号？
偏厅离方才那处石壁不过半盏茶路程。
柳清照借着月光凑近，指尖沿着石壁一寸寸摩挲。
果不其然，在离地三尺的位置，她摸到三道极浅的凹痕，呈三角状排列。
更奇的是，当她将掌心按在凹痕中心时，石面竟透出凉意，比古墓其他地方冷上三分。
"难道真有密室？"她心跳加快，现代知识里，古代机关常藏在承重墙的特殊位置。
古墓派传承百年，若有密室，最可能设在这种看似普通的石壁后。
天刚蒙蒙亮，她就抱着一摞竹简去了小龙女的闭关室。
石桌前，小龙女正用银针挑亮烛芯，见她进来，眼尾微抬："不是说照料玉蜂？"
"先不说这个。"柳清照把竹简往桌上一摊，竹简上画着昨夜描摹的石壁纹路，"龙姑娘，这处石壁，你可曾注意过？"
小龙女凑近看了眼，指尖在竹简上点出一道线："这是古墓后山西侧的影壁。
百年前祖师婆婆与外道高手斗法，震塌了半面山壁，便用玄铁封了这处。"她垂眸拨弄烛芯，"我幼时听孙婆婆提过，说是门后埋着断剑残甲，再无他物。"
"可我摸出石纹不对。"柳清照急了，"玄铁封门该是整面墙浑然一体，但那石壁有三处凹痕，像是...锁孔。"
小龙女的睫毛颤了颤，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光斑。
她忽然起身："带我去。"
两人到石壁前时，晨雾刚散。
小龙女伸手抚过石面，指节在凹痕处顿住："这是...先天八卦的离位、坎位、震位。"她侧头看柳清照，"你如何发现的？"
"我...猜的。"柳清照挠了挠后颈，没敢说自己昨夜翻来覆去比对了《周易》卦象图。
其实她更在意的是，那三处凹痕的间距——左边两寸，右边三寸，中间四寸，像极了现代密码锁的数字序列。
接下来三日，柳清照几乎住在石壁前。
她白天照料玉蜂时揣着小本记数据，夜里就着月光在石壁上画卦象。
小龙女虽不说话，却总在她身旁支盏琉璃灯，偶尔递来一碟蜜饯——是用玉蜂蜜酿的，甜得发腻，倒合她胃口。
第四日深夜，柳清照盯着石壁上的卦象突然拍腿："有了！"她拽过小龙女的手腕，"离卦对应数字3，坎卦是6，震卦是4。
可间距是2、3、4...等等，卦象顺序会不会反过来？"
小龙女被她拽得踉跄，却没抽回手。
她盯着石壁轻声道："祖师婆婆最恨取巧之人，机关若用卦象，必是本派心法。"她另一只手按在石壁上，"古墓派《玉女心经》总纲有云：'三息聚气，六脉归元，四象守心'。"
柳清照的呼吸骤然一滞。
三、六、四——正好对应凹痕间距！
她颤抖着将三根手指按进凹痕，随着"咔"的轻响，石壁竟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密室里积着薄灰，中央石案上摆着个檀木匣。
小龙女伸手拂去匣上灰尘时，指尖在发抖："这是...祖师婆婆的笔迹。"她打开木匣，两本泛黄的绢帛静静躺着，一本写着《玉女疗伤诀》，另一本画着寒玉床的运转图。
"原来寒玉床要配合特定呼吸法，才能引动地心寒气。"柳清照翻着绢帛，声音发颤，"我就说杨过总说睡寒玉床背疼，原来是没按正确方法！"
小龙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她眼尾泛红，声音轻得像要碎了："我师父...当年重伤垂危，若能早见这疗伤诀..."她松开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林昭，谢谢你。"
这是小龙女第一次唤她名字。
柳清照喉咙发紧，正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好个师徒情深。"
李莫愁的身影从阴影里踱出来，手中拂尘轻扬，淡绿色的雾霭立刻弥漫开来。
柳清照闻到一股甜腥气，头皮发麻——这是赤练神掌的毒雾！
她反手拽住小龙女往密室里退，同时摸出腰间香囊，将里面的艾草粉、薄荷粉一股脑撒向空中。
"你当这是过家家？"李莫愁的拂尘扫过门框，毒雾更浓了，"我早查过，这古墓就数这处密室通风差。
你们..."
话音未落，一声清越的鸟鸣破雾而来。
神雕扑棱着翅膀撞进密室，巨大的翅膀扇出强风，竟将毒雾往李莫愁那边推去。
小龙女趁机欺身上前，右手成爪扣住李莫愁手腕，左手点了她的肩井穴。
"你...你怎会知道我要来？"李莫愁咬牙。
柳清照抹了把额头的汗，故意歪头："你上月在终南山杀了个药农，那药农的儿子在应天书院当杂役。
他说你总盯着古墓方向，能猜不到？"她凑近李莫愁，"再说了，你若只是杀人，何必带这么多毒粉？
分明是听说古墓有秘典，想抢了去练更厉害的功夫。"
李莫愁的脸瞬间惨白。
小龙女将她推进密室角落的石牢，锁门时冷笑："赤练仙子，这石牢百年未用，倒便宜你了。"
密室门在李莫愁的咒骂声中缓缓合上。
柳清照转身时，正撞进小龙女的目光里。
对方眼中的冷意早没了，只剩劫后余生的柔软："你总说'科学知识'，到底是什么？"
"就是...能让人少走弯路的学问。"柳清照摸出怀里的疗伤诀，"比如这上面说，用玉蜂浆敷伤口能加速愈合——我早想告诉你了。"
小龙女接过绢帛，指尖轻轻抚过字迹。
远处传来神雕的长鸣，混着杨过喊"林昭"的声音。
柳清照望着石壁上重新闭合的机关，突然说："龙姑娘，我有个主意。
古墓派的功夫要是结合现代的养蜂术、机关学...或许能更厉害。"
小龙女垂眸轻笑，发尾扫过绢帛："好。"
石牢里，李莫愁攥着石栏的手渗出血来。
她望着逐渐暗去的密室，咬牙切齿："林昭...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而密室另一头，柳清照已经听见杨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低头理了理被毒雾弄脏的袖口，心里突然泛起期待——等把寒玉床的使用方法告诉杨过，那家伙该不会又红着耳朵说"多谢师傅"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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