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神侯已在书房等着你们。
他拿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中,目光扫过你颈间无情留下的红痕,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沧州雪崩那日,你不顾病体在雪里挖了一天一夜,指缝里全是血。”他放下茶盏,“现在告诉我,你以为她死了,究竟在雪里跪了多久。”
没曾料想诸葛神侯会提起这段往事,无情喉结微动,视线落在你的身上,“看到她的贴身玉佩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块被雪水浸的发灰的玉佩,声音沙哑,“那时我才明白,人在极度恐惧之时,反而会笑。”
你看向他,回想起你从神侯府负气而走的那天,心口好像尤有一口恶气未出,“盛崖余,你那天哪怕喊一句别走,我滚也会滚回神侯府。”你漂亮的眉眼又带上了犹如利剑出鞘的锐意,“后来在盛家庄时我在想,与其等你慢慢接受我,不如我直接做把斧头,直接劈了你心里的那堵墙。”
诸葛神侯看向你轻笑出声,“先前叶师兄与我说将你抱上山那天,你身量甚至不足后苑养的狼崽子大,却哭的比那狼嚎还凶。”他又举起了茶盏,“原先我还不信,现在倒是尽信了。”
无情似又回想起了杭州那一晚,你红着眼睛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耳尖通红,伸手拽住了你的手,“其实后边我才明白,我根本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做别人的妻。”
你看他这副样子,俯身在他耳旁轻轻开口,“你若以后再敢说配不上我的昏话,我就再把你锁起来藏起来,囚着你只能守着我一个人才好。”
无情侧身看你,打开了轮椅机括,掏出了那根你曾见他在小楼中万分宝贝的白玉簪。他将簪子轻轻的戴在了你的发间,眼神定定的看向你,“自小青梅,心慕已久,曾憾山水相隔,惟愿今后,春秋相守。不知她可愿玉成我心,嫁予我,做我的娘子。生也是,死也是,此生不负,万世不渝。”
你红着脸挣不开他拉着你的手,此刻那股恶气完全散尽,有些扭捏的站在他身侧,故作凶狠的开口,“这是你说的!你若再乱想那些配不配的昏话,我给你下蒙汗药也要把你扛着去拜堂!”
无情与诸葛神侯都被你的话逗笑,诸葛神侯从书桌暗格处摸出了两枚钥匙递给你们二人,“后院空置的厢房,你们小两口自己去收拾吧。”看你们收起了钥匙,神侯爽朗大笑,拿起了手旁的玉笛,“我这便飞鸽传书,你二人明日随我一同前去三清山,若叶师兄那老顽固不同意,我便砍了他的药园,再在他山门外吹上个三天三夜的凤求凰!”
你想了想若是诸葛神侯真的这么做的话师父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无情只是嘴角微微扬起,目光缱绻的看向你。
诸葛神侯看着你二人,目光柔和,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过你们这般,他见了只怕高兴还来不及。”他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夜色,开始赶人,“小两口快去收拾吧,明日还要早些出发。”
你与无情一同行礼离开了书房,你推着他,走在神侯府的院落中,微风阵阵,带着些许花香。
想到明日你们要一同回三清山,你的心砰砰跳的厉害,带着脸颊也染上热意。
无情看向你,伸手将你拉进怀里,笑着贴了贴你的额头,“可是羞了?”
“有些…”你轻声回答,“有些紧张,想到明日…”
“现在就紧张了,那成亲时岂不是更紧张?”无情又低头啄吻你的额头,笑着看向你,眸中情意绵绵,“你若是到时紧张了想跑…那我就学你在杭州对我那样,绑也要把你绑到喜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