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 IMB 地下基地,医疗区。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冰冷的白炽灯光打在刘耀文身上,他赤裸着上半身坐在诊疗床边,医疗官正用闪烁着微光的仪器处理他手臂和指关节的挫伤与骨裂。伤口在纳米喷雾下快速止血、消炎,但愈合需要时间。
然而,刘耀文仿佛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他的眼神空洞地盯着对面冰冷的金属墙壁,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任务结束时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当他强忍着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在严浩翔的搀扶下冲出厂房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临时指挥车旁蜷缩着的宋亚轩。少年单薄的身体在冰冷的夜雨中瑟瑟发抖,脸色白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额发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痛苦地颤动。贺峻霖正焦急地扶着他,试图给他披上毯子。
“亚轩!” 刘耀文的心猛地一沉,甩开严浩翔的手,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他跪在宋亚轩面前,颤抖的手想触碰对方的脸颊,却又不敢落下,怕加重他的痛苦。
宋亚轩勉强睁开眼,看到刘耀文布满血污和担忧的脸,虚弱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若游丝:“…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刘耀文的心脏,比之前承受的任何痛苦都更甚。他没事?他怎么可能没事!他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因为他承受了双倍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又…” 刘耀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绝望。他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跟过来的马嘉祺和丁程鑫,“为什么让他来?!明知道会这样!”
马嘉祺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他理解刘耀文的愤怒,但作为队长,他必须考虑全局:“耀文,冷静!亚轩的能力对重伤员至关重要,这次任务评估风险在可控范围…”
“可控?!”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指着蜷缩的宋亚轩,声音近乎咆哮,“这叫可控?!这就是你们说的支援?!看着他替我疼死就是支援吗?!”
“刘耀文!” 丁程鑫一步上前,挡在马嘉祺前面,火焰般的眸子里也燃着怒意,但更多的是对兄弟的心疼,“你他妈冲队长吼什么!你以为我们不担心亚轩?!但这是他的选择!他的能力!”
“选择?” 刘耀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心口,又指向宋亚轩苍白的脸,“这叫选择?!这叫折磨!是我的每一次受伤,都在折磨他!” 巨大的无力感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我就不该…不该让他靠近我…”
最后一句,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不见底的痛苦。
宋亚轩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加灰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破碎的喘息,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混着冰冷的雨水。
“够了!” 马嘉祺沉声喝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浩翔,贺儿,先送亚轩去医疗室!程鑫,看着耀文,让他处理伤口!其他事情,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说!”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这次任务暴露的问题,比预想的更棘手。
* * *
**场景:** 医疗区病房外走廊。
刘耀文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缠着绷带。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丁程鑫抱着手臂站在他对面,眉头紧锁。
“文儿,我知道你难受。” 丁程鑫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看到亚轩那样,我们都心疼。但你不能这样对他说话,更不能否定他存在的价值。他的能力,救过我们很多次,也救过你自己!”
“我宁愿他别救我!” 刘耀文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刚包扎好的指关节瞬间又渗出血丝,他却浑然不觉,“我宁愿自己多疼十倍!也不想看他为我皱一下眉头!你懂不懂那种感觉?!看着他受苦,比我自己死了还难受!”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丁程鑫沉默了。他看着刘耀文通红的眼眶和手上刺目的血迹,知道这个一向要强冲动的弟弟,此刻是真的被伤到了骨子里。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我懂。但你有没有想过亚轩的感受?他那么敏感,你刚才的话,比捅他一刀还疼。他为什么愿意承受这些?不就是因为是你吗?他不想失去你,就像你不想失去他一样!”
刘耀文身体一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丁程鑫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亚轩的眼泪,那绝望灰败的脸色…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 * *
**场景:** 宋亚轩的独立病房。
房间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宋亚轩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比之前好了些。贺峻霖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削着一个苹果。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贺峻霖轻声问,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
宋亚轩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好多了,就是有点累。” 他的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刘耀文那句“不该让他靠近我”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让他的心一阵阵抽痛。
“文哥他…” 贺峻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他就是急疯了,口不择言。你是没看见,他看到你倒下时那个样子,眼都红了,跟要吃人似的。他比谁都怕你出事。”
宋亚轩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我知道…他只是…太害怕了。” 他的声音很轻,“可我也害怕…怕看到他受伤,怕他疼…” 他攥紧了被单,“我的能力…有时候我也恨它…它让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痛苦,却无法替他承担所有…只能…只能一起疼…” 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贺峻霖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别这么说,亚轩。你的能力是独一无二的珍宝。没有你,我们很多次都挺不过来。文哥他只是…太在乎你了,在乎到不知道怎么表达,笨得要死。”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他刚才在外面,一拳砸墙上了,手又出血了,被丁哥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估计还在外面当门神呢。”
宋亚轩一惊,猛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他…他的手…”
“活该!” 贺峻霖故意哼了一声,“让他犯浑!不过你也别担心,皮外伤,死不了。倒是你,赶紧好起来,不然他真能把自己憋死。”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刘耀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宋亚轩的眼睛。他手上胡乱缠着的绷带果然又渗出了新鲜的红色。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苍白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眼中清晰可见的担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所有的愤怒、恐惧、自责都化成了汹涌的酸涩,冲上鼻尖。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每一步都沉重无比。然后,在贺峻霖识趣地悄悄退出去并带上门后,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握住了宋亚轩冰凉的手,将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
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
“…对不起…亚轩…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宋亚轩的手背上,灼得他皮肤发烫,“我不该说那种混账话…我错了…你别…别不要我…” 这个在战场上悍勇无畏的少年,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宋亚轩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被这滚烫的泪水和卑微的道歉冲散了。他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刘耀文刺猬般硬硬的短发,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温柔: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顿了顿,指尖擦过刘耀文手上的绷带,心疼地说,“…还疼吗?”
刘耀文猛地摇头,抬起布满泪痕和血污的脸,急切地看向宋亚轩:“不疼!一点都不疼!你呢?你哪里还难受?” 他的眼神充满了惶恐和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再惹对方伤心。
宋亚轩看着他狼狈又真挚的样子,破涕为笑,虽然笑容还很虚弱:“看到你,就不那么疼了…” 他轻轻回握住刘耀文的手,“…耀文,答应我…以后…别再轻易说‘不该靠近’这样的话了…好吗?没有你…我承受这些…才真的没有意义…”
刘耀文重重地点头,反手将宋亚轩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暖粗糙的大手中,仿佛握住的是稀世珍宝:“我答应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亚轩…对不起…是我混蛋…” 他俯下身,无比轻柔地将吻印在宋亚轩的额头、鼻尖,最后珍重地落在他的唇上,带着咸涩的泪水和无尽的悔意与爱怜。
宋亚轩闭上眼,承受着这份带着疼痛滋味的温柔。分担的痛苦尚未完全褪去,但此刻被爱人紧拥在怀的温暖和珍视,像一剂强效的止痛药,暂时抚平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用行动告诉对方:再痛,也值得。
**(病房外)**
丁程鑫、马嘉祺、严浩翔和贺峻霖四人站在不远处,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人。
丁程鑫松了口气,撞了下马嘉祺的肩膀:“看吧,我就说,这俩小祖宗,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也一个比一个离不开对方。”
马嘉祺眼中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这次冲突,迟早要来。希望他们能真正明白对方的心意和底线。”
严浩翔搂着贺峻霖的肩膀,感叹:“啧,文哥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真是活久见。轩轩也是,一句话就把人哄好了,厉害。”
贺峻霖白了他一眼:“这叫真爱!懂不懂?不过…”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忧虑,“亚轩的能力反噬这么严重,暗影那边要是知道了…恐怕麻烦更大。”
马嘉祺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没错。贺儿,你密切关注所有关于亚轩能力数据的异常访问记录。程鑫,浩翔,加强基地和亚轩身边的安保等级。这件事,我们必须重视起来。”
甜蜜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刘耀文和宋亚轩用眼泪和拥抱暂时弥合了裂痕,但“生命链接”带来的共生之痛,以及由此引发的保护欲与自主权的矛盾,依然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而宋亚轩能力的特殊性,也如同黑暗中诱人的灯塔,随时可能引来致命的觊觎。他们的路,注定充满荆棘与甜蜜交织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