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静谧得仿佛空无一人,江静紧紧捂住耳朵,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无助地蜷缩在墙角,纤细的身躯因恐惧而微微颤抖。门外传来的争吵与打斗声,如同汹涌的潮水撞击着耳膜,与屋内的死寂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强烈对比。
尖锐而绝望的女声如同细针一般,刺入江静指缝间那微弱的防御,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她的耳膜。“江自强!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像这样下去,你怎么养活我们?我们以后要怎么生活?”那声音里夹杂着压抑许久的愤怒与无助,仿佛每字每句都带着千钧重量,砸在空气中,掀起无形的波澜。
略显不耐烦的男人开了口“养活你们?可笑你们配老子养吗?一个个钱都不会赚,一点用处都没有!”
门外传来玻璃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缩在墙角的江静抖了抖身子。
“疯子!你这个疯子!江自强你不得好死!”母亲尖锐又绝望的哭喊声环绕在江静的耳边。
忽然一切都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母亲凄惨的尖叫声。
江静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伴随着心脏一次次跳动,一阵阵刺痛也随之而来,一次比一次强烈,好像在对抗外面的吵闹声。
昏暗的房间里突然有一束亮光打在了江静的身上,门被打开了。
江静抬起了头,麻木的眼神盯着向她走来的江自强,她抬眼看见门外的母亲靠在墙壁上哭泣,她那漂亮的脸蛋此时泪流满面,身子在轻微发抖,江自强向她逼近,她站起来冷冷盯着他。
门外的母亲在哭喊“你干什么!松开她!”江自强像展示一件物品一样拽着江静的头发拎起来说“看看我们的孩子,江秀!你抬头看看她,你生了个晦气东西,你们都是没用的废物”江自强拽着江静的头发把她向门外拖去。
头皮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盖过心痛的趋势。
“松开我!你松开我你个出生!”
江静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小刀,抬手挥向他的手臂。
“哎呦!”江自强吃痛松开了手,他低头看着手臂鲜血流出,气急败坏的拎起江静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狠狠撞去,江静只感到一阵耳鸣和眩晕感。
她吃痛松开了小刀,头顶温热的血液流出立马盖住了江静的眼睛,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她看见母亲奋力爬起与江自强缠斗,但力气终究比不过江自强很快又被打倒在地,江静想抬手擦擦眼,她却看见江自强持刀挥向母亲,她爬了过去护在了母亲身上,冰冷无情的刀刺向了她的背。
那一瞬间衣服便见了红,背上的刺痛使她流出生理性的泪水,她听见母亲在哭泣,江自强在对她拳打脚踢,她被踹到口吐酸水瘫软在一边,江自强又开始对母亲拳打脚踢,甚至是持刀挥向她的脸,江静想爬起来可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她只能瘫软在地上。
江自强向自己走来,他嘴里好像在嘀咕着什么。
但江静已经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耳鸣,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身上被殴打的疼痛告诉她,她还没有死,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最后闭上了眼,耳边传来母亲的呼唤。
“小静?小静,小静”
耳边的耳鸣消失,她猛的睁开眼睛,她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单薄的睡衣被浸湿后,底下隐隐约约透出白皙的皮肤和瘦弱的肩胛骨。
“小静?睡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江静开了口嗓子却哑的可怕。
“可…可以。”
母亲推开了门“哎呦你怎么了小静?”
她上前摸了摸江静的头“天太热了吗?不是开空调了吗?”母亲喃喃自语道
“没事梦见江自强了”江静说这句话时很冷淡
母亲收回的手顿了顿道“好啦,出来吃东西吧,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桃子蛋糕和杨枝甘露。”
“嗯”
江静走进了卫生间发现自己的睡衣早已因为浸透了汗液而贴在身上,衣服底下若隐若现的马甲线在浮动。
她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走出了房间。
“小静,你是打算住宿吗?”
母亲看着低头吃东西的江静。
“嗯,来回太麻烦了。”
“那是不是下午返校啊?”
“是”
“那我送你去吧?”母亲语气中好像带了一丝丝恳求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好。”
“好吧好吧,快吃吧,今天是不是有摸底考?”
“嗯。”
江静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放下了叉子道“我吃饱了”
她转头回了房间,江秀看着江静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看上江自强,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对江静所带了的伤害。
江静从小性格就很好,但,后来她变成了和名字中的“静”字一样开始沉默寡言,性格变得冷淡。
她开始封闭自己,到后来造成了差点不可挽回的局面,高一读了一个月便请了长假送去了医院治疗,出院后在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江秀每天看见她这样都痛心不已。
“都怪我…”江秀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