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雨水顺着书房的玻璃窗蜿蜒成河,将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割裂成斑驳的光影。肖寒的目光在肖空林和肖海城紧握的拳头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余丽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人都到齐了,关于联姻的事,也该有个定论。”
余丽颜优雅地抿了口红酒,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两兄弟:“肖伯父,我听说肖二少在学校里可是风云人物,校霸的名头响亮得很。”她故意将“校霸”二字咬得极重,“这样的人,真能担起家族联姻的重任?”
肖空林还未开口,肖海城已经漫不经心地开口:“余小姐似乎对我的事很感兴趣?”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火苗在黑暗中明灭,“不过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你和胡毫私下见面,聊的也是联姻吗?”
空气瞬间凝固。余丽颜的脸色骤变,红酒杯在茶几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余小姐心里清楚。”肖海城站起身,黑色皮衣上的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胡毫是我的前任,他最近频繁出入余家,总不会只是谈生意吧?”
肖寒的脸色愈发难看:“海城!休得放肆!”
“父亲,我只是实话实说。”肖海城转头看向肖寒,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这场联姻本就是各取所需,何必装得冠冕堂皇?”他的目光落在肖空林身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更何况,我可舍不得让空林去当别人的棋子。”
肖空林的心猛地一颤。他看着肖海城挑衅的眼神,突然想起赛道上那个险些“出事”的瞬间——原来从那时起,这个人就已经在步步为营。
“够了!”潘溪梦拍案而起,精致的妆容因愤怒而扭曲,“海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
“私生子?”肖海城挑眉,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母亲,这话从您嘴里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他看向潘溪梦骤然苍白的脸,“当年您费尽心机生下我,不就是为了在肖家站稳脚跟?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为家族着想的样子?”
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肖寒的手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都给我住口!联姻的事,容后再议!”
深夜,肖空林站在别墅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霓虹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肖海城。
“在想什么?”肖海城递来一支烟,薄荷的气息混着雨水的潮湿扑面而来。
肖空林接过烟,却没有点燃:“你为什么要帮我?”
肖海城轻笑一声,倚着栏杆凑近他:“我说因为喜欢你,你信吗?”见肖空林猛地转头,他伸手掐灭烟头,指尖残留的温度擦过肖空林的脸颊,“逗你的。不过......”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我确实不想看到你被他们利用。”
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肖海城眼底翻涌的暗潮。肖空林突然发现,这个总是懒洋洋睡觉的人,远比他想象中要危险得多——他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猎手,早已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郑意洪明天到。”肖海城突然开口,“聂金鱼这次回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探望女儿。”
肖空林的身体僵住。那个名字像是根刺,扎进他早已结痂的伤口。他还记得郑意洪离开那天,在机场说的最后一句话:“空林,等我回来。”可这一等,就是两年。
“你想说什么?”肖空林握紧栏杆,指节泛白。
肖海城侧头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想说,无论是家族联姻,还是你的白月光......”他伸手扳过肖空林的肩膀,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都别让他们伤害到你。因为现在,你是我的‘大哥’”
话音未落,肖空林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他低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穿着黑色风衣,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是郑意洪。
肖海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他凑近肖空林耳边,轻声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雨声渐急,肖空林望着雨中的郑意洪,心跳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肖海城温热的呼吸。这场关于家族、利益与情感的漩涡,正在将他越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