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烟盒

开学不过两周，肖空林便已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在此之前，他本就结识了不少人，因而融入这个新环境显得格外自然。无论是课堂上的谈笑风生，还是课间的随意闲聊，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话茬，缺点就是有点小装。

午后的阳光将教室晒得闷热，肖空林把脚翘在课桌上，指尖夹着肖海城给的香烟把玩。烟盒包装上烫金的英文字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忍不住瞥向身旁仍在酣睡的人——肖海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就连无意识抿起的嘴角都带着几分慵懒的蛊惑。

“肖哥！”后门突然探进个脑袋，是他的小弟王浩，“隔壁班那帮孙子又在篮球场找茬！”

肖空林骂骂咧咧地起身，踹开椅子时发出刺耳的声响。肖海城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直到教室彻底安静下来，才慢悠悠坐直身子。他从抽屉里摸出平板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满屏都是关于肖空林的资料——打架斗殴记录、家庭背景，甚至还有张偷拍的他靠在摩托上抽烟的侧影。

“装腔作势的小屁孩。”肖海城轻笑一声，手指划过屏幕上肖空林桀骜的眉眼。他和肖空林虽是兄弟，却在不同的轨迹长大。父亲肖寒从未向他提过这个儿子，直到他偶然在家族晚宴上瞥见一张全家福，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傍晚放学，肖空林带着满身汗味回到教室，一眼就看见肖海城倚在窗边，修长手指夹着支点燃的烟。夕阳把他的轮廓镀成暖金色，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漆黑。

“舍得醒了？”肖空林扯松领带，伸手去抢烟，“未成年人不许抽烟。”

肖海城侧身躲开，烟雾喷在他脸上：“大哥，这可是你昨晚收下的谢礼。”他指尖灵活地转着烟，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肖空林耳尖，“还是说，你想尝尝？”

肖空林后颈瞬间发烫，猛地推开他：“少他妈贫嘴！”他转身翻出书包里的课本，却摸到个硬盒——正是上午那包烟。翻开盒盖，里面夹着张便签，潦草的字迹写着：“下次打架记得叫我，想看你认真的样子。”

肖海城站在他身后，看着肖空林耳尖泛红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浓。事实上，他早就摸清了肖空林的日程，甚至提前买通了隔壁班的人“挑衅”。不过这些，他不打算现在说破。

“对了。”肖海城突然开口，晃了晃手机，“我查到郑意洪下周回国。”

肖空林捏着便签的手骤然收紧。郑意洪这个名字，像道旧伤疤，每次提起都隐隐作痛。他强迫自己语气平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肖海城耸耸肩，把烟头按灭在窗台的矿泉水瓶里，“就是觉得，某些人可能需要个‘小弟’撑场面。”他故意加重“小弟”二字，成功看到肖空林不自在地别开脸。

两人走出教室时，晚霞把影子拉得很长。肖海城放慢脚步，看着肖空林挺拔的背影，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份关于商业联姻的计划书——他和余丽颜的名字赫然在列。而肖空林，本该是这场联姻的关键筹码，却被他那个白月光搅黄了一切。

“喂！”肖空林突然转身，手里攥着那张便签，“明天陪我去飙车。”

肖海城挑眉：“求我？”

“爱去不去！”肖空林恼羞成怒，转身要走，却被肖海城拉住手腕。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他听见身后的人低声说：“大哥的命令，小弟当然服从。”

夜风卷起肖海城的校服下摆，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那是枚刻着“X”的吊坠，和肖空林车钥匙上的标志一模一样。而这一切，都被沉浸在莫名烦躁中的肖空林忽略了。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两个少年的影子在昏黄路灯下越靠越近，谁也没发现，教学楼顶层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腕——那是校草陈言，他握紧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家族群聊里关于肖家兄弟的八卦消息。

作者有话说：

陈言知晓一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