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窗，在实验室内投下扭曲的水痕。池骋单手插兜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银色领带夹——昨天吴所谓叼走时，在上面留下了细小的齿痕。

门被"砰"地撞开。

吴所谓像只淋湿的猫似的窜进来，卫衣帽子歪歪斜斜地扣在头上，发梢还滴着水。他怀里抱着个被雨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神秘兮兮地冲池骋眨眼："猜猜我偷了什么好东西？"

"实验室守则第三十二条，"池骋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禁止盗窃实验器材。"

"错~"吴所谓蹦到工作台前，湿漉漉的球鞋在瓷砖上留下几个小巧的脚印。他解开雨衣的动作像在拆礼物，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铁盒："是我爸留下的..."

盒盖掀开的瞬间，池骋的瞳孔微微扩大——躺在绒布上的是一台微型粒子加速器模型，铜线圈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吴所谓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精细的零件，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十二岁生日礼物，他最后..."

雨声忽然变大。

池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温热的胸膛贴上他潮湿的背脊。修长的手指覆上吴所谓的手背，带着他一起拨动某个生锈的开关："这样启动，对吗？"

模型突然发出嗡鸣，蓝紫色的电弧在铜线圈间跳跃。吴所谓惊得向后一仰，后脑勺正好撞在池骋肩上。他仰起脸，鼻尖几乎蹭到对方的下颌线："...你怎么知道？"

"猜的。"池骋的呼吸扫过他湿漉漉的睫毛，右手却稳稳握住他操控开关的手指，"你父亲发表的第七篇论文...提到过这个设计。"

吴所谓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故意用手肘往后顶："学霸连竞争对手的论文都背？"

"嗯。"池骋非但没躲，反而就势将他圈进怀里，下巴搁在那颗滴水的发旋上，"特别是...死对头家小朋友爸爸的论文。"

工作台上的示波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吴所谓趁机挣脱，兔子似的蹦到两米开外，捂着发烫的耳朵指控："池大会长，你这是骚扰实验搭档！"

池骋不紧不慢地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根据实验室守则补充条款..."他一步步逼近，直到吴所谓的后背贴上冰凉的仪器柜，"搭档有义务协助处理湿透的..."手指勾起对方滴水的卫衣帽绳，"...实验器材。"

吴所谓突然矮身从他臂弯下钻过，灵巧得像只猫。他跳上工作台坐着，两条腿晃啊晃，湿透的裤管黏在纤细的脚踝上："那会长知道吗？"他歪头，水珠从发梢甩到池骋的衬衫前襟，"湿掉的导体..."

脚尖故意蹭过池骋的膝盖。

"...导电性会变强哦。"

池骋直接扣住他的脚踝。吴所谓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拽着往前滑了半尺。池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拇指在突出的踝骨上轻轻摩挲："这是谁教你的？"

"自、自学的！"吴所谓挣了两下没挣脱，反倒把另一只脚也送进了对方掌心。他眼睁睁看着池骋单膝压上工作台，白衬衫被自己身上的水渍染出深色的痕迹。

示波器的警报声越来越急。

"知道我怎么驯服野猫吗？"池骋突然问。他的手指顺着吴所谓的脚踝往上爬，在敏感的膝窝处轻轻一刮。吴所谓顿时像过了电似的弹起来，却被他按着大腿压回去。

"首、首先..."吴所谓的声音开始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池骋的领带，"野猫会挠人..."

池骋低笑一声，突然扯开领带缠住他手腕："那就..."领带另一端系在仪器支架上，打了个漂亮的结，"...先绑起来。"

吴所谓瞪圆的眼睛像两颗琥珀，湿漉漉的满是不可置信。他挣了挣，金属支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池骋！这、这违反实验室..."

"第三十三条？"池骋已经翻开他带来的铁盒，取出那台精密仪器开始调试，"放心..."电弧在他指尖跃动，映出眼底危险的笑意，"我是在教小朋友..."

"..."

"...正确使用导体。"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吴所谓通红的脸和池骋势在必得的表情。示波器的警报声突然达到顶峰，然后在某个瞬间——

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雨声，呼吸声，和两颗心脏共振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