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实验体宁熙的易感期是极其不稳定的,通常会比一般的Omega多两天。
这次的易感期比以前每一次都来势汹汹,他打了一针抑制剂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上午腺体还是滚烫的,隔离贴已经抑制不住信息素,清冽的薄荷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宁熙在昏暗中摸索到了手机,微弱的屏幕光照得脸色更加惨白,手指悬浮在通讯录唯一的一个号码上迟迟没有点击。
宁熙抱紧被子,半张脸都捂进被子里,难耐地发出一声闷哼,领口一片都被汗渍浸湿,他瞳孔涣散的盯着那一排黑色的数字,最终放下了手机。
他怎么就忘了简霁修最讨厌闻到他的信息素了就算叫来了也肯定连这个房间都不愿进,这里满是薄荷香,况且他连续打了三年的免疫针早就对简霁修的信息素免疫了。
宁熙深吸一口气紧紧将自己捂进被子里。心中宽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宁熙,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长时间,再醒过来时窗外天色已经很暗了。宁熙靠在床头满额大汗,发丝乱糟糟的粘在一起看起来很狼狈的样子。
他伸手摸了一下腺体依旧发着烫,他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摸索着下了床,在客厅的桌柜处找到一支抑制剂又扎进了腺体。
燥热感没有减弱肚子却开始咕咕直叫。
他又去厨房煮面,他手艺算不上好,复杂的菜式不会做就只会煮个简单的面熬点白粥。
才刚点燃火准备烧水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一股呕吐感腾升而起,宁熙手忙脚乱的关掉火跑去卫生间干呕,却怎么也呕不出东西,淅淅沥沥的吐出一点胆汁。
很难受,比以前的易感期难受了不止一倍。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需要有人救他,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指给简霁修发去了消息:[先生,好难受,求您帮帮我。]
不一会儿就听“叮咚”一声,那边回复了消息。
[易感期?]
宁熙牙关打着细小的颤,正准备回复是的,屏幕又弹出一条消息。
[在忙,自己解决。]
宁熙失神的看着那几个字,说不上多难受因为本来就没什么期待,这样的回复在意料之中,但心底还是泛起了丝丝委屈。
他回复:[好的。]
饭也没法吃宁熙又拱进了被窝。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睡觉是宁熙对抗疼痛的秘密武器,睡着了感官失灵了就感觉不到了,这还是在与简霁修做爱的时候发现的,每一次简霁修做爱做得凶了宁熙就会强制催眠自己陷入沉睡,不去感受,不去回应。被简霁修在床上折磨的三年里宁熙一直有自己的反抗方式,尽管它看起来很是窝囊但却是他唯一的办法了。只是他不知那并不是睡着而是昏迷。
一直昏睡到第二日中午宁熙才转醒,一睁眼就感到肚子在咕咕乱叫,他已经很久没进食了。
眩晕感减轻了不少,没有昨日那么难受了,看来最痛苦的阶段被他熬过去了。
这次易感期很反常宁熙琢磨着等哪天有时间了去医院看看,虽然他是一个实验体但好歹简霁修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给他弄了一个身份证。
他下床去到厨房把昨日锅里的水倒掉,熬了一小锅白粥,没有配菜,他就这样揣着碗小口小口抿着粥,气血还没恢复过来,唇色淡淡的,眼睛也肿了。
吃完饭他又跑到书房学画画去了。
书房里画画的设备很齐全,都是简霁修花大价钱一点一点置备的,宁熙很清楚这些不是为他准备的是他的那个白月光很喜欢画画,简霁修是为那个人攒的。
包括这栋公寓也是为那个人买的,装修设置都是极简风不是宁熙喜欢的类型也不是简霁修喜欢的。简霁修自己单独有房子,宁熙只去过一两次,里面是轻奢风。
准确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那个人的自己只是暂借,总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到那个时候自己只有扫地出门的份了。
叮一声,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入账30000元]
他点开确认了一下数字。不过好在简霁修出手大方每月的生活费都按时发放,数额庞大。
风晟集团顶楼办公室——
“简总。”年轻的beta助理拿着文件推门进来。
简霁修没抬头,随口问道:“费用打过去了吗?”
“已经打过了,另外,您要我调查的那件事也有结果了。”
简霁修按在鼠标上的手指一紧,镜片后投出迫不及待的神色。
助理懂事的将文件打开摆在他面前,“前两个月就已经回国了,住在城南,租的房子,现阶段没有工作倒是在网上兼职了直播画画,这些都是他的信息,您看一下。”
简霁修的视线紧紧锁在面前那张两寸的照片上,上面是一位很清隽貌美的Omega,姓名栏准确无误的写着:林淮笙
“你出去吧。”简霁修打发走助理。
他捧起文件看了又看,心早已克制不住地开始狂跳。
“终于找到你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宁熙自己预约了医生单独去看病。
充满消毒水的房间里,他紧攥着拳头,紧张地看着面前眉头紧蹙的医生。
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我是生病了吗?”
“嘶——”医生偏头又把检验报告看了一遍,扶了扶眼镜,道:“最近有没有服用过特殊药物?”
宁熙不解,“特殊药物是指什么?”
“还看不出来,像是什么新型药物一样,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倒像是一味免疫剂,它遏制了你腺体正常的激素分泌,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你易感期,如果有服用还是趁早停用才好。”
“免疫剂?”宁熙喃喃自语。
是简霁修的信息素免疫剂。
他咬了咬唇,“如果不停用会怎么样?会危害到身体吗?”
“还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药,之前也没有先例,但它毕竟使你的易感期产生了混乱,还是停了较好,再说这药看起来除了能抑制某种信息素外也没有什么作用,你吃它干嘛。”
宁熙拿过检验单,起身道谢离开。
他也不想打这药的,但是他没得选,他从来都是被迫的。被迫作为替身诞生,被迫被简霁修养,被迫打免疫药……
他低头看看手掌,素白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物一般,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血管和掌心纹路,他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他是人!是一个正常的Omega,有心跳,有呼吸,有情绪,有感受。三年以来每一次都极其不稳定的易感期是简霁修给他带来的。
但偏偏他没法反抗,“承受”是他从刚诞生时就被刻进骨子里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