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清晨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发梢间缠着一片山茶花瓣。

"……嗯？"

我伸手拨了拨，花瓣却像是长在头发上一样，轻轻一碰，竟传来微弱的刺痛感。

"喂，夏目。"猫咪老师蹲在窗台上，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的头发……"

我走到镜子前，愣住了——几缕发丝不知何时变成了淡淡的茶色，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绿光。

"这是……青柊的……？"

猫咪老师跳到我肩上，用爪子拨了拨我的头发："灵力同化加深了。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变成半妖。"

我心头一紧："那青柊呢？"

"谁知道。"猫咪老师哼了一声，"那家伙现在估计也不好受。"

下楼时，青柊正在帮塔子阿姨准备早餐。他的动作比平时迟缓了一些，手指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木质化，又迅速恢复。

"青柊？"我小声叫他。

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但眼神明显有些疲惫。『早上好，贵志哥哥。』

塔子阿姨似乎没注意到异常，依旧笑眯眯地递给我便当："今天青柊君做的玉子烧特别好吃哦。"

我低头看着便当盒，里面的玉子烧被切成了山茶花的形状，边缘微微泛着莹润的光泽。

"……谢谢。"

青柊轻轻摇头，眼神温柔。『你喜欢就好。』

放学路上，我的手腕突然一阵刺痛。卷起袖子一看，花瓣光斑的纹路比昨天更加清晰，甚至开始向手臂蔓延。

"老师，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猫咪老师难得没有调侃，只是沉默地蹲在我肩上，尾巴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突然，一阵熟悉的花香飘来。青柊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芭蕉叶。

『贵志。』他轻声唤我，声音比平时虚弱，『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当年玲子大人留下线索的地方。』

我们来到后山的一座废弃神社，青柊推开腐朽的木门，指向神龛下方的一块石板。

『玲子大人当年在这里刻下了封印术式，但一直没来得及完成。』

我蹲下身，拂去石板上的灰尘，露出刻痕清晰的符文。猫咪老师凑过来看了一眼，胡须抖了抖："这是……分离契约的术式？"

青柊点点头：『如果继续同化，贵志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玲子大人预见到了这一点，所以留下了这个。』

"……分离？"我抬头看他，"你是说，要把我们的灵力分开？"

青柊沉默了一下，翡翠般的眸子微微黯淡。『是的。否则，你可能会……』

"变成妖怪？"

『……或者消失。』

夜风吹过，神社内的烛火摇曳。青柊的发间，山茶花轻轻颤动，像是无声的叹息。

回程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猫咪老师罕见地没有抱怨，只是安静地跟在一旁。

快到藤原家时，青柊突然停下脚步。

『贵志。』他轻声说，『如果必须选择……我希望消失的是我。』

"别说傻话！"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青柊看着我，突然笑了。他伸手轻轻拂过我的发梢，那片茶色的头发在他的触碰下渐渐恢复成原本的颜色。

『明天，我们再去找找玲子大人留下的线索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握紧拳头，点了点头。